李蘅远身体回暖,听得也有些不耐烦,她算了一下,长安应该都被他们走完一半了,再走下去,天就黑了。
从晃动的车帘缝隙能看见外面火红的夕阳,李蘅远道:“时辰不早了,夫人是不是可以放夜寒轩出来,我也要回驿馆了。”
那花蕊夫人突然哈哈大笑。
李蘅远蹙眉。
花蕊夫人因为李蘅远提防她,所以坐在李蘅远对面。
这时拉起李蘅远的手道:“年轻的少女可真是可爱,阿崔说什么县主就相信,那个景僧也没作奸犯科,阿崔如何能抓得了他,他可是景教的执事,他那些信徒不好惹的呀,阿崔没有抓她,是真的想跟县主大人一起走走,您不出来,就骗您呢,人不在我手,天也黑了,当然就送您回家,哈哈。”
就为了让她出来,然后骗她,出来的目的还是带她熟悉长安景象。
李蘅远眉心紧紧的拢在一起,看着那个笑的前仰后合的女子,她怎么觉得这么说不通呢?
或者这位夫人是个疯子?
她问道:“可是你的十字架……”
花蕊夫人笑道:“景僧大街上都佩发”
接着她学着传教人的口气:“过往善士,可愿佩我十一,听我讲经。你说愿意,他们就给你了,哈哈……”
李蘅远:“……”
可是她和夜寒轩认得,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来长安不过两天。
李蘅远正想着,花蕊夫人笑够了,敲敲车厢道:“回驿馆。”
马车掉了个头,李蘅远心想或许她是调虎离山之计?那这人图的就是驿馆里的东西了,就回去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招。
李蘅远要说的话全都咽回去,坐好了,等着回去看结果。
忽然马车一顿,接着就停下里了。
花蕊夫人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车夫道:“夫人,一个老人坐在车道上哭,小的过不去了。”
花蕊夫人道:“那他定然是有什么难事,你去问问,不要吓到他,更不要让马儿伤到他。”
车夫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就跳下了车。
他们这段对话十分平常,但李蘅远心头一动,升起一点异样的感觉。
这花蕊夫人是什么身份,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封号在,十里红妆的嫁妆,看她衣着,就知道富贵不可用言语表达,这样的人不都骄纵跋扈吗?
不说李娇娥,就是她以前,也不会这么好声好气的跟车夫说话。
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发现问题的是她的车夫,只有有教养的主人,才能有善良心软的下人,下人多狗仗人势的。
不然贵人出行,稍微遇到阻碍,都是贵人的安全更要紧,而她的车夫却能观察对方的情况并且汇报。
所以如果这花蕊夫人不是故意安排了什么事给她看,就是跟她想的她的人物性格不一样。
不一会那车夫回来了,在车外道:“夫人,是个买炭的,在南山伐薪烧炭,可赶上今天天气冷,以为炭会贵,所以推着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小车炭来集市上卖,他的炭火极好,咱们府上还用过,耐燃,没有烟,可能就是因为好,被宫里采买的人盯上了,一进城门就让那伙人把炭车拉走了,只给了半匹红绡一丈菱,接下来天越来越暖,又青黄不接,哪能够吃啊。”
正常来讲,一车炭钱能还三个月的口粮,半匹红绡一丈菱能吃几顿饭?
这不是要把人家活活饿死?
李蘅远听了将头探出车外,就见一个身形瘦小的老人畏缩在车道的正中间,他是坐着,侧对着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