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权终究还是憋住了气,并没有当场发作,更没有出手将唐紫苑救下。既然散魂殿以用唐紫苑做了彩头,他自然不能坏了规矩。
倘若他一时兴起坏了规矩,往后散魂殿不守规矩,他甚至于唐家也无话可说。
散魂殿的心好狠,赵峰郎的心更毒。
唐中权面上能动的肉都紧绷着,却又想要给秦二赔笑道歉,这笑容却也太惊怖了些。他道:“多谢秦二公子相告。”
秦二摇头道:“还是不相告的好。”
忽然,秦二又惊呼道:“不妙!”
耳朵一摇,又道:“看来唐姑娘要输了。”
唐中权似乎早已知晓结局,是以也未做声。反而那些唐家子弟却一个个坐不住了,纷纷道:“你休打糊口,黑灯瞎火,看不见更听不见,即便你是秦二,你又怎知谁胜谁负。”
秦二道:“你道他两在树上比试如何?”
“不知道。”
秦二道:“依此刻情况看来,唐瑛貌似占了上风,其实却不然。她的手法与力道的确俱拿捏得恰到好处,简直不能增减一分。赵峰郎的身法却更在她之上。”
又道:“看起来是唐瑛已将赵峰郎到底每一步都封锁待定,只差最后小小的一镖,便可斩于树上。但她却忽略了一个事,任何人都不应该忽略的事情。”
众人忙道:“何事?”
秦二道:“呼吸!每个人都有呼吸,他的呼吸越绵长,正代表着他的状态极好;倘若一个人的呼吸已乱,那即便她有通天的本事,只怕也发挥不出三分。”
“莫非她的呼吸已乱了不成?”
秦二道:“并没有,相反,直到此刻依旧很平静。”
唐中权横眉一扫,道:“莫非……”
“不错!”秦二点头道,“赵峰郎的呼吸太宁静了,几乎我都快听不见了。”
众子弟尚有些不服,板着脸道:“他的武功本就更高,却忘了唐家的独门功法是甚!”
秦二摇头皱眉,叹道:“试问一个人倘若被压制住,随时都有丧命之险,他又怎有精力去稳住呼吸?我曾见过很多将死之人,莫不是呼吸急乱,根本不能自已。赵峰郎呀赵峰郎,若不是他功夫极高,根本还未完全展露;要么就是他早已有了必胜的把握。”
“笑话,这世上本没有谁可以必胜。”
秦二只朝着大伙微微一笑,亦不想和这些没见识的子弟们争论什么。惟独中字辈的三人,眉头紧锁,只怕已确信了此言。
猛然间,其中五六株树剧烈晃动起来,震下木叶如天女散花,入目满眼皆是。
秦二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呼道:“要见分晓了。”
话头刚落,树上的两人仿佛要印证秦二的话一般,一前一后紧接着从树颠蹿下,只差最后三支树丫,就要掉在地上了。
唐中权眼角的余光看见,一炷香已烧了根底,最多还有三五息,便要彻底湮灭。
赵峰郎一个俯冲,由于速度太极,竟失手了!只见他已越过最后一根树枝,身子却还在下落,他已错失了挂在树上的机会。
但他却也一点不急,反手一只夺魂镖,正是向着唐紫苑的命门而去!
唐瑛本要赶去给赵峰郎最后一招,好趁此结果了他。忽然间见了赵峰郎这招后手,惊得后背发汗,也不管赵峰郎,反脚一蹬,竟在半空中硬生生扭转了方向。
争奈人的速度怎比得过暗器?唐瑛也是人,自然也追不上那只闪着黑芒的青子了。但她却凭借自己的速度,脱手而出一只铜钱镖,去与那只夺魂镖做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