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阮冬再次来到育苗队时,他和两个工人俨然是好朋友了。
鲜怡俊和阮冬的关系发展很快,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这种关系除了自身的原因,也有一点外在因素,那就是俩人都身居原始森林,多见鸟兽,少见人类。
鲜怡俊小阮冬一岁,他称他为兄,整天阮兄长阮兄短,显得很亲热。
鲜怡俊对阮冬的感情加深了,自然对他生活的地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阮冬告诉弟弟,他生活的村庄叫林畔。意思就是森林边的村庄。
鲜怡俊好奇地问:“林畔。名字很别致的,一定很美吧。”
阮冬不以为然地说:“听别人说林畔很美。我感觉不到。”
“这叫啥话?谁不说家乡好。”
阮冬来了一点兴致:“不过,林畔的确和别的村庄不大一样。”
“你说说那里不一样?”
阮冬想了想说:“先说地形吧,那里的村子不是在山沟就在坡上,林畔地形却很平整。村子规划得很整齐,大人娃娃都爱干净,大小路上经常扫得干干净净。人情好得很,从没听说人家闹矛盾,大家见面都是和和气气的。”
“难道没有闹矛盾的?”
“没有。就算有矛盾也相互忍让,村庄那么大,就那么些人,低头不见抬头见,闹了矛盾就相互不说话,那样多别扭。”
“多好啊,真让人羡慕。”
阮冬继续表述对家乡的爱:“平时谁家宰了猪羊,做熟了给每家端一碗。过年家家杀猪,互相端一大碗熟肉,热闹得很。端午节还兴时互相端粽子。谁家有事需要帮忙,人人抢着去。土地虽然分了,但好多人家都在一起劳动。村里有两家五保户,每年的庄稼都是村里人帮着种,谁也没怨言。谁家有重病人,全村人去看望,谁家婚丧嫁娶,村里人全部参加。”
鲜怡俊听入迷了,感慨万分地说:“我要是出生在这样的地方就好了。”
“那你就当一辈子农民。”
“现在当农民很好啊。”
阮冬转了话头:“话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不习惯在林畔生活,太偏僻了,一年四季就那么些人,见不到一个外人,半月来一次报纸,有时觉得与世隔绝了,苦闷得很。我还是喜欢大地方,人多热闹,活着畅快。好了,不提林畔了,你还是说说县城,那地方才叫美呢。”
“当然美了,‘二龙戏珠’嘛,大西北可能没有第二座这样的县城。听别人说,周围的几座县城地势不是窄小就是不平整,只有县城平展展的,大西川和大南川……。你又不是没去过,还用着我多说吗?”
阮冬羡慕地说:“还是你命好,从小生活在城里。”
“你这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生活在那么好的地方还不满足。”
阮冬苦笑道:“在林畔当老师那当然好了,问题是我们那个村庄事情多,我心烦。”
“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何止不愉快。我是一天也不想呆在家里,很想走出去。”
鲜怡俊试探道:“父母对你不好。”
“我父母是天下最好的父母。”
“那为什么你不想呆在家?”
“说来话长。你别问了,想起来就心烦。”
“我看你在说谎。”
“那就全当我说谎吧。”
对于阮冬来说,兄弟固然要交往,可梦中情人更为重要。这样一来,阮冬和于红在一起的时间相对多一些,这让鲜怡俊心里产生隐隐的妒嫉。这种妒嫉丝毫不能表现,只把它埋藏在心间。有时,他也为这种妒嫉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