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村长说不上话,怎么拉关系?”
文书见机会来了,这才坐直身子,郑重其事地说:“这事好办,你和他做成亲戚不就成了吗?“
“怎么做亲戚?”阮父一时没辩过对方的话。
“你这么聪明的人还用着我明说吗?”
“我聪明个啥,笨得很。”
“笨还能当上地主?”
“那全是先人们的本事,我只是守业,还守败了。”
文书见话题转变了,就不吭声了,喝了一口茶,打量着曾经辉煌过的地主屋,觉得现在虽是受批斗的对象,这家人还是不一般,也就是说经济条件比一般家庭强。他也不便明说,只能旁敲侧击:“你家冬娃订婚了吗?“
“没有,谁家人肯把女嫁给儿地主家,”阮父叹口气,突然一个念头掠过心头,不敢问又不得不问,“柏村长的女儿真的退婚了吗?”
“那还有假。”
“我也只是听人说,不知道是真是假。”
“退婚是大事,谁也不敢胡说。”
“那到也是。我也是听路上走的人说。”
文书觉得拐弯抹角也没多大的意思,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何须太费神。他直截了当:“你想不想和柏家做亲戚啊?”
阮父顿感意外:“你……不是说笑话吧?”
文书正色道:“婚姻大事岂敢当笑话说。”
阮父思村片刻,犹豫道:“这,我们还有啥说的,就怕柏家不愿意。”
“彩花舍不得离开娘家,要嫁在本村。你想想,本村那还有合适的小伙子,也只有你家了,”文书很快觉得说露口了,赶忙叮咛,“我俩说的话你别外传,给你老婆和儿子也不能说。”
“我不说。”阮父保证道。
“说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这我知道。说了也不起啥作用。”
文书言归正传:“你给一句话吧。”意思是成与不成说句话。
“这么好的事能成吗?”突如其来的好事把老汉搞懵了,“要是能成,那就是族上烧高香了。”
“老哥,只要你们愿意,我到柏村长家去说,争取把这门婚事说成。”
“你真是个好人,不知道怎么谢你。”
“村子这么大,一天见几次面呢,为两家办件好事也算是积德,”文书觉得这个理由不太充足,找出更合适的理由,“听我爸说,在旧社会你家对我家好着呢,把最好的地租给我家种,遇上天旱雹灾还减免租金,我也应该关照一下你们。”
阮父感叹道:“说得是啊,别看批斗会上把我骂得那么凶,可我阮家在旧社会名声好着呢。家产那也是先人们辛苦挣来的,不是偷来的抢来的。”
“这些乡亲们心里都亮清,就是政策是这样,不能不应付,”文书想了想说,“你说,除了在公社挨批斗,村上也没把你批斗过,没把你看得低一等。”
“是啊,乡亲们对我家是不错,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想报答也没力量。”
“重要还是柏家,柏村长的为人好。再说柏家在村里是大户,只要他家没有事,别人家都好说。”
“这话对着呢。我也常给冬娃说,柏村长的好处不能忘,要听他的话,支持他的工作。”
“这不就对了吗?要是当了亲戚,那是再好不过了,你阮家又有好日子过。”
“只要把我们当人看就成了,别的没想那么多。”
“别这么说。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说我们这一辈人快过去了,那也要给娃们把路铺好,让娃们把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