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花稍一犹豫,很快就答应了:“行呢。”
阮冬为她的答应而惊愕,也有点窃喜;“那我就等你了。”说过只觉得脸发烧,心跳加速,不敢再望她一眼,抬腿就走。
阮冬和四月花约会了三次,关系就不寻常了。
第一次在钟楼口,俩人都是平生第一次约会,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他只向她了解一些外地的情况,没用上多长时间,就匆忙分别了。
第二次约会时,俩人没说上几句话天就黑了。过了一会,像被风吹了个边的月亮从东山顶上露出来,周围的一切景物清晰地显现。
钟楼口是中心地段,时不时有人经过。阮冬心里还是不踏实,生怕被人发现,想换个地点,又不敢冒失提出,就先试探道:“天黑了人还这么多。”
“城里人比以前多了。”
“临洮是个好地方,这几年来了好多商人,一些商人来了就不想走了。”
“他们都做什么生意?”
“重要是药材,临洮的药材有好几百种,还有名贵的。”“什么药材最名贵?”
“当归。这药重要是女人用的,很多处方都有当归,有十方九归之说。”
“我知道一些女人都在用当归煮肉熬汤。”
“这里产的当归是天底下最好,每年都要向朝廷进贡。”
“还有啥名贵药材?”
“黄芪党参,太多了,一时说不过来。”
俩人站在大树下,比较隐蔽,没人刻意注意是不被发现的。阮冬时不时看见熟人从前面走过,他的心里有点发慌:“月亮这么亮,有人会不会把我俩认出?”
四月花随口道;“肯定能认出。那就换个地方吧。”
“那里好呢?洮河边上成不成?”如此大胆的提议让他脸烧心跳,生怕她说出拒绝的话。
她的声音却是轻松的,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这有啥不成的,走吧。”
洮河边上只有一对情人,他们迎着洮水缓缓而行,情话绵绵。“你是不是很快要离开临洮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临洮?”
阮冬被问住了,他是不明白,这么简单的意思她能不清楚,难道是装糊涂?
四月花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在临洮再嫁几乎没有可能,也就是说,本地的名门望族不多,能够门当户对的更少,未婚青年都在十一二岁订婚,到了四月花阮冬的这个年龄,不是已婚就是面临结婚,没有那个男子还等着四月花。她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临洮,然后寻机会嫁人。如果说在家乡下嫁没面子,被人笑话,那么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下嫁就没有多大关系了。这一点她想都不敢想,她已把希望寄托在阮冬身上。
“我离不开临洮。”她还有话,就是离不开阮冬。毕竟他是有妻子的人,她不可能太放肆。
“别这样说,你的出路还是在外地。”
阮冬宽慰她。“我怕外地的天气,夏天太热。”
“时间一长就习惯了。”
“怕是习惯不了。”
洮河好像依恋着这片土地,似流非流,窃窃私语;月光撒在河面,恰如撒了一大把碎玻璃,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微风吹来,河柳轻轻地摇摆,花香四处飘溢……。
“我有点冷。”她双手抱着肩,有意朝他身边靠。
阮冬感觉到了她的身体,闻到她的体香,心里觉得麻酥酥的,热辣辣的,说话也不流利了:“是有点冷,多穿一件衣裳好了,要不是回去吧。”
她不乐意了:“好不容易来了,怎么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