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离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在碧波禁第十八重禁狱外闭目修炼,只待突破炼体九重后再思脱逃之法,只是十万里海域终究不如顷山口灵气奇殊,达不到进境一日千里的异效,炼体九重不是一朝所能企及。
许离想当然地以为,只要动用神道手段牢牢控制住虎子两名狱卒,外界就不会知道碧波禁内发生了何事,也就不会差人前来察看,那样一来,他就有足够充裕的时间修炼。
但他未曾考虑过,天波楼既不遣人审问,也不用刑泄愤,难道单单是想要将他关押在碧波禁内一生一世?
他也不知道,碧波禁狱卒每逢七日轮替,七日一过,前来轮替的狱卒就会发觉异常,随即通知王瓯。这一点,许离没有询问,虎子自然也就没说。
到时,伤势复原的王瓯怀恨在心,必会想方设法地动用狠辣手段炮制许离。堂堂天波楼楼主,既掌控着碧波禁的出入法,又继承了白倚天的顷山之力,论权力,倾覆十万里海域,论力量,即便失去了顷山之力,也是仙元初期的强人,哪怕是黑暗领袖徐殇都得掂量着处好关系,竟然被一小辈一眼瞪趴下,此仇不报他有何脸面继续在夕神府江湖上立足。
更何况,当日孟如歌借许离之力强攻一击,却也只是击倒王瓯,未能击昏,剧痛之下王瓯隐约听清了孟如歌借许离身躯自语的大概内容,因此,他原本对许离还有三分忌惮,但之后细细琢磨“许离”自语的几句话,想明白其中缘由,反而对许离身上的传承起了觊觎之心。
第十八重禁狱外的许离不晓得七日之后自己危在旦夕,仍是沉下心不倦修炼。
另一边。
徐熙风悠悠醒转时已是昏迷一天一夜,徐霓裳的一袖乾坤是先天后期的玄妙手段,尽管她没有伤人之意,但其中蕴藉的大法力仍是仙元境修者所无法承受的。
苏醒后的徐熙风立即警觉地观察起自己所处环境,发觉自己是平躺在一处偏僻小巷之中,目所能及皆无人迹,于是就放下心来,暂时失去功力的风满楼就是个普通人,对付寻常地痞流氓都有些困难,面临前所未有的虚弱,仇家众多的他能身处在安全的环境就是莫大的幸运。
想到这儿,徐熙风感知起体内力量,发觉只需一个时辰,梅子酒的药力就会散去,暂时散去的功力就会恢复。
浑身乏力的徐熙风索性支撑起身躯,费劲地半靠在青石墙上,惬意地打量起四周环境,静待功力恢复。
墙缝间有墨黑色的蚁虫飞快爬行,有些蚁虫吃力地背负着不知何物的微小绵白色颗粒,步履维艰,有些蚁虫则合作着搬动小老鼠的尸块,就像一条条黑线没入墙缝间的洞穴,又有一条条黑线从洞穴中窜出,去收获更多的食物。
墙壁上的爬山虎犹如碧玉一样,绿得沉郁,像一汪深潭,风吹过,嫩叶沙沙作响。
徐熙风捡起一枚叶片,微碧的叶片上叶脉分明,他用手摩挲,叶片粗糙不平,似乎是从春到秋岁月年轮碾过的痕迹,久不起的孩童心理兀生,徐熙风将叶片置于蚁穴上空,轻飘飘地掷下,叶片拦住不少蚁虫的归路,有些蚁虫选择踩踏着叶脉,有些蚁虫则绕路而走,前者早早抵达蚁穴,后者虽然饶了不少路,依凭气味寻路的触角有些迷惘,但最终却也寻到了归家的大道。
注视着地面上的蚁虫,徐熙风目光闪烁,世人如蝼蚁,千难万险又何尝不似从天而降的叶片,或轻如鸿毛,或重于顷山,但皆造成了分则两路的局面,然而,分则两路又如何,只要彼岸一致,坚定意志,殊途终将同归。
‘自己的彼岸在哪里?’
倚靠在青石墙上,徐熙风仰起头,看见墙头五彩缤纷的小花交相辉映,衬在爬山虎上像碧绿布锦上的华美点缀,淡淡的清香在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