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渐息,摇摇欲灭,叶轻舟只好放下手中的书卷,往枯竭的灯盏里添了些豆油。
抬头看时,却发现窗外已是更深人静,北斗阑干,自己研习剑法,竟不知不觉到了这般深夜。
葛小鱼已早早回去了,偌大的剑阁,此时只剩下自己一人。林间的虫鸣早已停歇,万籁俱寂,就连浩如烟海的典籍也仿佛睡着了一般。
然而叶轻舟此时却睡意全无,看着屋外如水的月光,他忽然想到外面去走走,于是他起身来到了剑阁外的庭院里。
沐浴在柔软的夜色中,叶轻舟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天地仿佛再也没有了纷扰和喧嚣,只剩下这月、这风、和这小小的自己。
他畅快地想要放声疾呼,却突然想起此刻早已进入梦乡的师兄弟们,纵使没有吵到他们的清梦,在剑阁这么敏感的地方嚎这一嗓子,非把巡夜的同门和葛师叔招来不可。
念及于此,叶轻舟收敛了心神,在院子里一边踱步一边回味起这大半天的所见所学。
这走着走着,叶轻舟右手习惯性的向腰间抓去,手上走空,这才想起,长剑还在房内,于是他干脆并指成剑,一面想着一面演着,在这良夜里舞起剑来。
他翻手挽了个剑花,起初还有些生疏,使得身形看上去有几分僵硬,接着回身、跃起、挑剑,脑海中的一招一式缓缓流露,起承转合也顺了些许,只见他运臂如剑,上下翻飞,如游龙戏凤,潇洒自如。
这无名剑法在叶轻舟使来,即使是信手为之也带着震敌的煞气!忽然他加快了步伐,剑气破风,行走四方,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雷电落叶纷崩,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一趟剑舞罢,叶轻舟兀自意犹未尽,忽闻一阵掌声响起,循声看去,却见葛卢从夜幕中走了出来。
“师叔!”叶轻舟连忙向葛卢行礼。
葛卢摆了摆手,说到,“不必多礼,小鱼应该是今日午时才将我的手记交与你的吧?”
“是的,师叔。师叔雄才,弟子叹为观止。自拿到‘注剑疏’时起,弟子便废寝忘食,手不释卷,只是半日,已感觉醍醐灌顶、获益匪浅。承蒙师叔厚爱,弟子感激涕淋,师叔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着,叶轻舟双膝跪地,对着葛卢行起了大礼。
葛卢伸手一托,雄浑的内力如清风拂面,温柔地将叶轻舟扶起,他和蔼的看着叶轻舟说道,“你既叫我一声师叔,我自然就有教你的义务,而你才思敏捷,悟性极佳,也当得起我倾囊相授。”
叶轻舟闻言一阵感动,接着说道,“师叔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么?”
“猜到你今夜定然无眠,便过来看看,手记之中可有不明之处?”葛卢反问道。
“多谢师叔挂怀,要说这不明白的地方,弟子还真有那么几处。”说着连比带划,向葛卢展示了自己的疑惑。
只见葛卢轻描淡写,却一语中的,言传身教间,眨眼的功夫就把叶轻舟苦思冥想了一夜的难题化解了。
叶轻舟瞬间对葛卢佩服的五体投地。
却听葛卢忽然说到,“你将打败风波灭的那招使给我看。”
叶轻舟心中一紧,莫不是师叔知道了御剑诀的事?他小心的打量着葛卢,却无法从对方神色自若的脸上看出丝毫端倪,再细思黑龙寨事件始末,依然不觉有失,难道师叔只是要指点指点我么?
然而心念只是电转之间,叶轻舟决定顺水推舟,先走一步看一步。
“愣着干什么?哦,对,看我这脑子。”葛卢见叶轻舟半天没有反应,只好出声提醒,却见他两手空空,恍然大悟,葛卢伸手一招,重山剑发出一声轻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