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叶轻舟抬手推了推被雨水压低的斗笠,望着眼前晦暝的雨幕,叹了口气。
这一路行来,秋雨飒飒,三日里往往只有一日放晴,纵使自己不眠不休日夜兼程,这赶路的步子终究还是慢了下来。
今日清晨,天色就一直很阴郁,行不出十里,滂沱大雨便从天而降,行走在无边旷野,身边甚至连棵如盖的大树也寻不见,无奈之下叶轻舟只得策马扬鞭,埋头开路,任凭雨打风吹。
所幸,往前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有一座城隍庙的残垣闯进了他的视野,恰逢雨势渐猛,叶轻舟便也不再逞强,向着城隍庙调转了马头,走下了官道。
本心想避过这一阵便继续赶路,可谁知这一等就是半日,雨势渐衰却总也不见放晴,黑云如盖,如一块巨石压在叶轻舟的心头。
叶轻舟随手往火堆里加了把干柴,将正在烘烤的外衣拉得更平整了一些,便再也寻不到旁的事情可做,于是便数着屋顶的漏雨,借以消磨时光。
正百无聊赖,叶轻舟忽然听到嘈杂的落雨声中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喊杀声,他举目四望,视力所及却除了雨幕还是雨幕,错觉吧?叶轻舟如是想着,便收回了视线,继续数起了漏雨。
正当此时,一阵马嘶划破长空,远远传来,让叶轻舟听了个真真切切,他抄过重山宝剑从地上电射而起,只来得及抓上斗笠便一头扎进了雨幕。
一身青衫早已湿透,如此大雨,纵有再高的轻功也施展不出十一,叶轻舟只得循着嘶风一路狂奔,追出约莫里地,眼前黑影一晃,叶轻舟终于看见一匹惊马从身前一掠而过,看来争斗就在前方!果不其然,又往前跑了十丈远,一朵血花便绽放在了叶轻舟的面前。
身前一个镖师打扮的男人惨嚎一声旋即扑倒在地,在他身后,一个蒙面人手持大刀作劈砍状,刀刃上鲜血淋漓,与飞溅的血花连成一线。
劫镖?这个念头猛地跳进了叶轻舟的脑海,他呛啷一声拔剑在手,如游龙入海,分开雨幕刺向了蒙面人,那蒙面人猛然见到叶轻舟,不由得大吃一惊,再见来剑如电,更是吓得魂归天外。仓皇之间,他连忙提刀去挡,可叶轻舟却比他更快。
只见雨幕中银光一闪,甚至听不到刀剑交击,叶轻舟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不等他回转身形,叶轻舟已经收剑入鞘来到了镖师打扮的男子身旁。
“你没事吧?”叶轻舟翻过那人的身子,将他搀扶起来,就见那人口中鲜血直流,鼻息渐弱,已是难活。
男子喉间霍霍作响,可除了止不住的血涌就是发不出声,最终他艰难地举起右臂,伸手向着叶轻舟身后一指,便将头一歪,撒手人寰,叶轻舟轻轻将他放下,提起宝剑向着男子手指的方向飞掠而去。
待得叶轻舟飞身走远,一道血剑忽然从蒙面人颈间激射而出,接着他脚下一软,如断线木偶跪倒在地,竟是早已不活。
再说叶轻舟这边,他冒雨往前又行了里许,就见远方不远处人影幢幢,虽望不真切,但震天的喊杀之声已经清晰可闻。他足下发力,只是几息,便来到了战圈之外,就见两拨人正围绕三辆镖车,杀得难分难解,镖车上一杆鲜红的大旗,绣着“平远”两个金灿灿的大字。
叶轻舟的脑海中登时浮现出“平远一声镖车走,千里江湖平安回”的威名来,这难道就是号称天下第一镖的平远镖局?谁人居然如此大胆,竟敢劫平远镖局的镖?
叶轻舟定睛看去,就见将镖局众人团团围住的一共一十二人,俱是便衣蒙面,让人看不清面目,乍看上去,似乎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乌合匪众,但下一刻叶轻舟的视线便被他们手中的大刀给牢牢吸引了。
刀身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