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总?”宁雅没想到会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不好意思,宁小姐,我朋友出了急事,我要赶过去一趟。”
宁雅说要做他的朋友,大多数还是为了利益,但他把韩茜当做真正的朋友。
母亲去世,这确实让人心生同情。
陈子迩开车到她那里的时候,她正坐着发呆,手里有一个包,拉链也没弄好,乱七八糟的衣服往里面塞。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弟弟呢?”陈子迩走过去问道。
韩茜整个人都有点发怔的感觉,眼神一动也不动,有哭过的痕迹,但现在一滴眼泪也没有。
“我问你弟弟呢?韩小军呢?!”
她这会儿才意识到好像有人来了,眼神落在陈子迩的脸上,“他前两天去吴市出差,现在也在往家赶。”
说完她就扶着陈子迩起身,然后往外走,其他的话也不讲。
天音的门还是陈子迩关的。
大晚上的,没车回去的,就算有,她这个状态也是令人担忧。
她的家也在吴市,离这里也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路程。
而且,这是丧事,陈子迩没什么犹豫的,送过去吧。
路上韩茜也没哭没闹,但人是呆的,眼神哪里还有什么生机。陈子迩暗暗叹气,就在三年前,这个女人才刚刚丧夫。
“说点什么吧。”他开口道,韩茜是这个性格,他也从未听她诉什么苦,但其实他认识的人里面,要说受苦,这个女人排的上号的。
硬憋着有时候会憋出事。
车里很安静,没声音。
“开车很单调,你不讲话,我会睡着的。”陈子迩又说了一句。
韩茜听了这个才有点动静,“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我没事,你要节哀。”陈子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的话。
“谢谢。”韩茜长呼一口气,扭头看向车窗外。
“我永远都没想过,我会没有机会与我妈最后说上几句话。”她就这么说着,“上一次见她还是清明,我们一起给我爸去扫墓,那个时候她说她想我爸。”
陈子迩的心都揪起来了,他说:“你还是哭一会儿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韩茜自顾自的讲着:“我小得时候调皮,不爱读书,经常惹我爸妈生气,我喜欢钢琴,就要学艺术,他们不答应,说这口饭不容易吃,我不听,还是硬要读了钢琴学校,后来找男朋友,找了个结巴,他们又不同意,我又是不管他们,说什么也要结婚。”
“丈夫死了以后,我妈要我回家,说重新给我找婆家,好好生活,我还是不听,一个人死撑着在中海,当初我说过的会幸福,现在没脸回去。”
“我这一生,二十多年,到底是做了什么啊……”说到这里韩茜捂着脸,开始带着哭腔了,“我爸活着的时候就说让我赶紧给他生个外孙,他说他那些同事都在带孩子,他看着羡慕,眼红,心里都在挠痒痒,我妈妈这两年也说我岁数大了,要着急再找对象的事了,有的时候我们说急了,吵架了,她还说你是这辈子不想让我带个大外孙是不是?!”
陈子迩心有戚戚,年纪小的人感受不到,人一上了岁数真的是特别渴望孙辈,要不怎么说隔代亲呢。
“小军还小,怎么能指望他。我只是没想到一语成谶,他们两个都去了,我还是没能给他们生个外孙,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这是我最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陈子迩伸手给她递了两张纸。
“94年底,我父亲去世,95年我丈夫去世,今年我母亲又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