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瑚出场的时候，穿着一件薄薄的大红色轻衫，脖子里挂着一条价格不菲的黄金项链，头上插着一朵硕大的牡丹花。与以往的花魁不同，她并不像是风尘妖娆的女子，更像是有钱人家的贵妇人。
唯有她的长相，是出众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汪洋与用这句诗，形容过很多美女，但真正能搭得上，让纵横情场多年的他都眼前一亮的，也只有她一个了。
这一万两，果然花的很值。
路瑚开始弹琵琶，姞于归飞过去的刀被她躲了一下，割断了一根弦，“哐嘡”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脸色未变，接着弹奏。姞于归很是不爽。
固凉寂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走过去，拾起丢在地上的利器，轻描淡写地说道：“抱歉，我家娘子最近有孕在身，不宜见血。”他亮了亮手中的刀片，“所以你看她，都不舍得让你头上少块皮，毕竟青楼女子外在重要。”
说完手腕一转，牡丹花落地。花瓣上满是短碎的青丝。用发做土，安葬牡丹。女子的脸色，终于一点点的，开始变绿。但还是稳稳的，弹奏着曲子。真正精通乐律的人，才能听出她的凌乱。
固凉寂将刀尖抵住她的小拇指，往上移了一点点，路瑚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他大笑，“我只不过想提醒你，这个音弹得略微重了一点。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我还没这么高的身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过，”他瞬间没了任何笑脸，眼神中透着暴戾，“别惹我的女人不高兴。”
他一甩袖子，转身，走去姞于归旁边。她嘟着嘴，看上去还是有些不舒服。但肯定与路瑚无关了。她的习惯。
汪洋与习惯这一切，他知道固凉寂的十恶不赦，也知道他的温柔似水，这并不妨碍他的一夜春宵。到时候对方该被杀就被杀该被剐就被剐，对他毫无影响。他就像看戏一样寻个乐子，伺候好了，说不定能求求情，多让她活两天，伺候不好，他也不管了。
他慢慢地品茶，像看个小丑一样。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再不济，他把钱乐给娶了呗。这算是什么思想？他自嘲的笑笑。
窗外烟火开始升起了，楼上楼下很多姑娘都开始沸腾，聚集到阳台上去，热热闹闹的。言语里透着欢乐。姞于归忍不住往那些姑娘看去，推推挤挤，看上去很纯真。她看着开心，心里感叹，要是都如现在这样就好了。
汪洋与可没放过这个机会，推搡了固凉寂一下，“赶紧走，赶紧走，你家姑娘都忍不住想去看烟花了，你们俩个就别妨碍我的漫漫长夜了。”
固凉寂白了他一眼，却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你最好跟我们一起走，这姑娘心肠不太好，你又把握不住，我怕你吃亏。”
固凉寂很少这样劝他，但是他说出口来，凭着多年的默契，汪洋与听懂了。固凉寂从不开玩笑。尽管很多话看似是这样，但是其实最重要的信息都包含在里边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叫了姞于归一声。
“你觉得，我和你们一起走好不好？”
姞于归没理他，他也不觉得无趣。固凉寂一把将他从凳子上拉起来，“走了。”接着将他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上，“请你去西街吃炒鸡蛋，现在赶过去，还能河边看花灯。”
走到门口的时候，汪洋与朝里边的姑娘点点头，示意还会在回来的。因为没看路，撞到了走廊的柱子上，“哎呀”叫了一声，惹得里边的姑娘一阵开怀大笑，把之前的余悸忘得一干二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