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道,他拐进小巷里头。
那里是待拆迁的居民区,全是低矮的民房,路线分岔,布局凌乱,但完全可以摆脱汽车。李炳光寄望小巷复杂的地形能救他一命,有利同样有弊,他对里面完全不熟悉。相当于和两个陌生人,玩一种彼此都不熟悉的游戏。路灯忽暗忽明,凹凸不平的路面绊了他两次,踩到石块的痛感非常清晰。李炳光慌不择路,容他停下思考的时间几近于无。
越深入,道路越窄,他害怕跑进死胡同,又不得快速做出选择。他不时回头,追兵仍然在视线范围。他们很聪明,进入巷子后,就没有再叫喊,恐怕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追赶了吧!雨变得更大了,湿漉漉的小巷中,充满杀气。
他们不喊,但他可以求救,对,他们的忌讳倒是提醒了他。李炳光喊出声来,希望能引起居民注意,有热心的人不再看热闹。果然,有不少住户亮起了灯,有些没睡的,甚至探出头看热闹。“报警,杀人了。”李炳光连续大叫道,看到有人他镇定了一些。
湿透的衣服,紧贴身体,几次转弯,他扶着墙角,以求最小的角度跑出去,指甲缝里填满青苔。李炳光知道,裤子鞋子早已布满泥巴,却顾不上。不知是这些人反应不过来,还是事不关己,他们没有想象中的乐于助人,更多只是好奇心。
李炳光喘着粗气,大点的雨滴,砸在脸上,刺痛皮肤。他竟然跑出小巷的另一头,面前是一条宽敞的道路,对面分岔着数个路口。小轿车出现在视野的另一边,李炳光越过道路,冲往最近的一个叉路口。轿车在后边追了上来。身上的衣服裤子粘着他的身体,十分费劲。
开车的人,显然是个不要命的存在,路面并不算特别宽敞,车子的时速却不低,引擎轰轰作响。终于,在轿车截住他之前,李炳光冲进了另外一条巷子。身后响起刹车的声音,很大声。李炳光试图让自己镇静,却徒劳无功。他不再跑直线,左拐右拐,以此混淆他们视听。
进了小巷,跑出第二个拐角时,李炳光脚下一滑,摔了一跤,一阵剧痛从膝盖传出。他咬着牙,白色的衣服像染了颜色。身后叫喊起来,他更慌了,连滚带爬地,立足未稳,又摔下去,他像条受到惊吓的狗,再次爬起来。
眼看两人就要追上,他抓起地上的砖块,朝后面的方向扔去。起到了拖延的作用,甩开距离,李炳光跑得更快了,求生本能压过膝盖的阵痛。
脚下发出哒哒的踩水声,雨很大,迎面飞来的雨水,刺痛他的眼睛。他擦掉眼里汗水和雨水的混合物,他必须看清路。他不能让亡命之徒追上,“抓到砍死你。”身后的人显然已经跑得气喘。
惊慌失措的他,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回头再看时,他们已不见踪影。这才让他害怕,他们可能躲在某个地方,等待他路过。李炳光换成小跑,不时地回头,心脏跳动得厉害。李炳光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并观察四周,他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即便是在这里过夜,也不愿意被他们发现。他跑进了一个没有路灯的地方,或许是拆迁的原因,已经断电了。
周围都是空屋,他随手找了一间,躲了进去。进门前,他不忘在地上捡半截砖块。轻轻推开门,一片漆黑。李炳光又向外瞄了一眼,便把门掩上。他打开手机屏幕,借助微弱的光线,看了一眼,便把手机关掉。
往里走,有一个楼梯通向二楼,另一头则是通向厨房。他走到楼梯拐角处蹲下来,仔细聆听外面。这时,他膝盖的痛感逐渐增强,越来越清晰,或许那里已经血肉模糊。脸上满是雨水和汗水,他可以闻到身上发出的腥臭味,几乎把房子的陈腐味都遮住了。
李炳光的腿酸软无力,说不准跑了多远。他期望能找到一把刀,或者说是一个称手的武器,就目前形式来看,这个想法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