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之交,昼短夜长。
黄昏时分,宁修回到馆舍,点燃了油灯开始温书。
他确实低估了何教谕的无耻程度,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
这个杜训导也够狗腿的,为了讨好何教谕不惜借诗发挥,构陷宁修。
好在宁修有急智,用大明律把杜训导呛住,这才没有让他把事情搞大。
不然真让杜翰把舆论煽动起来,宁修还真不好应对处理。
当然,宁修看似占到了便宜,却不能掉以轻心。经此一事后何教谕和杜训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许他们正在酝酿新的计划来坑宁修。
对此,宁修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随机应变。
正自翻看着《诗经》,一个黑影照在了墙上。
宁修心中一沉,清了清嗓子道:“是哪位朋友?进屋不敲门的吗?”
“哈哈,宁朋友,是我,是我。”
宁修听声音就知道是柳如是来了,心中一叹转过身来笑道:“原来是如是兄。”
“宁朋友,我看门虚掩着,就推开进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见到柳如是小黑塔一样的身材,宁修咽了一口吐沫,心道我敢埋怨你吗?
“哈哈,方才宁某在说笑呢。如是兄,快坐。”
柳如是倒也不客气,撩起袍衫下摆就在椅子上坐定。
“这么晚了,如是兄来找宁某可是有要事?”
跟柳如是这样的黑胖子比邻而居可不是啥好事情,好在江陵县学的条件比较好,都是单间,至少还有一定的隐私。
“哈哈,是这样的。”
柳如是搓了搓手掌,眉眼间满是得意:“宁朋友不是加入了我河东诗社吗?过几日我准备组织一场诗会,宁朋友可一定要参加啊。”
宁修苦笑道:“如是兄有如此雅意,照理说宁某是不该拒绝的。不过......”
“不过什么?”
柳如是蹙起眉来,因为不悦原本就黧黑的面庞显得更黑了......
“咳咳,科试在即,举办诗会恐怕不太合适吧?不若等到科试结束如是兄再组织诗会,想必到了那时诸位朋友一定愿意参加。”
宁修的这个理由还是很靠谱的。
柳如是在县学是混日子的,可别人不是啊。科试在即,哪有人有闲工夫陪他作诗装逼?
万一因为分散精力最后科试考砸了没能拿到乡试的参试资格,岂不是捡起芝麻丢了西瓜?
名气固然是好东西,但又不能当饭吃,比起功名来说就是锦上添花的。
柳如是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稍稍思忖片刻便应允下来:“好,好。等到科试结束我再举办诗会。”
他显然为此忙前忙后了一阵子却是口干舌燥,清了清嗓子道:“宁朋友啊,你这里有茶水吗,我嗓子干的紧,都要冒烟了。”
宁修虽然觉得好笑,却还是走到桌旁端起一杯倒好的茶水递给了柳如是。
柳如是大喜过望,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他还觉得不解渴,索性直接取来茶壶就往嘴里灌。
他这一灌不要紧,却是烫的滋哇乱叫起来。
原来这壶茶水刚泡了没多久,温度极高。宁修刚刚给柳如是的一杯茶是提前晾好的,但茶壶中的却不是。
柳如是被烫的发慌,直接把茶壶撂开。
这一撂不要紧,茶壶飞到了书桌上,茶水撒了一桌将桌子上摆着的书册全部浸湿。
宁修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