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过程很顺利。从孙府出来后他们住进了北京城郊一户农舍里。主人的女儿两年前死了,但因为农主居住偏僻,平时也不和周围村里的乡亲们来往,所以没人知道。而孙诺就名正言顺了成了袁星儿。从主人和哥哥的对答中大约猜出了他是个从战场上逃回来的死人,而帮助免受斩刑的正是哥哥。一天后他带着孙诺到了宫门外,将她交给接收新晋宫女的太监就走了,没有再回头。孙诺看着这个不熟悉的亲人消失在视线中,突然好想念孙父。
很快她和其他的女孩被分成几组,跟着一个老太监进宫了。从正殿旁走过,穿过偏殿,绕过小花园,又在胡同般的小巷子里绕来绕去,在她以为永远都到不了的时候终于停在了一排低矮阴冷的小房屋前。老太监给她们两人安排了一间房后就径自离开了。在这阴冷潮湿的房屋里坐了下来,孙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而让她困惑的不仅仅是孤独,还有恐惧。那种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惧,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让她莫名的不安。同屋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对陌生环境的茫然。孙诺拉起她的手,同她讲话。她刚开始什么也不说,后来小声的告诉孙诺她叫小桂,陕西渭南人氏。哥哥今年刚娶了嫂嫂,就坚持送她来京,说是让她自己赚份生计。说着说着,小桂的大眼睛充溢着泪水,孙诺想着自己的处境,和她抱头小声的哭泣。第二天,第三天,相互支持着对方,经历了对宫中规矩的学习,考察了女红,舞蹈,检查了身体。当那个又肥又白的老太监把手伸进去的那一瞬间,孙诺想着娜,咬着牙想着她才没有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几场考察下来后,被筛去了一些人。孙诺也不清楚他们的标准是怎么,只是跟着最后这一批人站在一个偌大的厅里。
就这样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大厅里终于响起脚步声,绣婆婆出现了。孙诺看见她的一瞬间差点没笑出声来,哟,这不就是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吗,长得还真霸气外露。但再仔细看她时,却觉得有什么不对。看了一会,发现她每次踏出一步时都有正常的脚步声,但紧接着下一步却很轻,轻得像是踏在棉絮上,像是在练一种奇怪的内功心法。她走到每个人面前,嗅嗅闻闻,再用手摸摸脸,对于她感兴趣的人还时不时询问两句。望闻问切都用上了,看来坐这内宫中人力资源部的头把交椅靠的也是真功夫。孙诺正在那自顾自的想的开心,迎上绣婆婆的眼神,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沉着,笃定,用这些词好像都不能够表达她那造物主般的自信。在这样的眼神下她感觉好像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着。如针芒在背般的被绣婆婆盯了会,终于她移开了眼光。再过了会绣婆婆审视完毕。老太监将看起来已经分好等级的名单拿给她,她开始从容的划名字。孙诺见她划名字划得很顺,应该是记性很好。但她在一个名字前停顿了超过不被觉察的3秒钟。
这之后老太监开始念名字,念到名字的姑娘应该是要接受更为严格的筛选,而没念到名字的当天可以回去了。果然没有孙诺,也没有小桂。晚饭后孙诺和小桂都很轻松,聊了会天小桂就沉沉地睡去了。孙诺躺在床上,用关大教的办法计算自己的行动轨迹曲线。虽然笔记本和圣经都没有敢带进宫,好在孙府的日子里已经把计算方法掌握得八九不离十,而关大的行动轨迹图也熟记在心。正闭着眼在脑袋里按孙诺在宫里的路线练习下把行动轨迹计算出来,突然感觉到窗外有人,忙睁开眼,果然看到窗外一团黑影。她吓得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的躺着,手里拽着唯一能当武器的簪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黑影离开了。孙诺紧张了半天的心才放松下来,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气氛轻松多了。剩下的人又去了昨天那个大厅,等待妃子、公主们的掌事的挑选。孙诺正自担心会不会被哪个妃子给莫名其妙的挑走了,突然听见老太监惶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