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元仪哈哈大笑,故意压低声音道,“不是我,难道是那群连女的长什么样都已经忘记的粗老爷们。你身上的脂粉味虽淡几近无,可还闻得出来是扬州戴春林香粉,可那是贡品,再看你身边跟着的这群人,个个都是一流高手,莫非你是京城来的。我听袁督军叫你袁星,可宫里没听说有你这号人物啊。难不成我离京城久了?”
“听你的口气,京城你很熟啊?”听他自顾自的说,孙诺不满的将小脸凑过去。
“也不是,只是有几个交情很好的师长朋友罢了。”
“对了,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昨日议事你不在议事厅?”
他撇撇嘴,道:“我还没露几手呢,你怎么知道我厉害。”
孙诺心道老子还看过你这时不知道写完没要放在四百年后也要卖三万多人民币的全部十三册的《武备志》,当然知道你厉害了,脸上不动声色,道:“你于千军万马中敢闯进敌阵来救我出去,就这点胆识能力也是无人能及。难不成跟我一样,和袁崇焕关系不好?”
他一笑,道:“我怎么会跟你一样。他现在是处心积虑想除掉你,而我,只不过是不受重用而已。差别大着呢。哈哈。”
“那也是。你处境要比我好多了。你在他身边应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这么多参将、总兵,你觉得谁最厉害?”孙诺禁不住问道。
他哼了一声,道:“袁崇焕再厉害,也只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他容人的气量差了些。他身边的也只是些蛮夫、粗人,勇气有余,智谋不足。若非一人所托,我是不会留在这里帮他的。放眼望去,满朝文武,我最崇拜的也唯此一人而已。除了他,我谁都看不上。”
孙诺好奇的道:“谁啊?”
“你既从京城来。一定听说过曾任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加太子太保如今赋闲在京的孙承宗孙大人吧?”他问道。
孙诺一怔,听到孙父的名字心里暖暖的,道:“当然听说过。”
“我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三年前机缘巧合我来到了辽东。那时的辽东糟透了。自广宁奔溃,河西七百里,俱为煨烬,关门以外,几成异域,只见东奴,不见官兵。辽民们都朝关内跑。努尔哈赤会挥舞屠刀砍杀他们,而我朝军队会把他们当奸细,也是死路一条。跑的时候这些人携家带口,能带走的全带走,带不走的全烧了。遍地都是烧毁的房屋,毁弃的农田,饿殍遍野,啼饥号寒,哭声震天。高阳公来之前,兵未合营,将未束伍,没有一只愿意战斗的队伍,只有无数的逃官逃将。百姓逃,官兵们也逃,甚至逃跑的速度要比辽民快得多。直到他来了。他告诉大家不要离开,因为他在这里。”
“因为他在这里?”孙诺喃喃的自念道。
“对,他当时就这么对着大家说‘我在这里,如奴来窥关,必不使匹马横行。’他说守辽土必用辽民。于是大量招回辽民垦荒屯田,重建家园,以田养兵,招难民七千练就铁甲关宁铁骑,修复城墙、据点、堡垒。他用一句话稳定民心,用三年的时间步步为营连点成线,以蚕食的方式收复九城四十五堡,练兵十一万,训练弓弩、火炮手五万;立军营十二、水营五、火营二、前锋后劲营八。此外他还收复了近四百里的失地,召集辽人及流民四十余万,训练辽兵三万,屯田五千顷,岁入十五万两白银。”他顿了一顿,继续道:“从一无所有到稳定人心,兵不血刃收复失地,再到兵强马壮,军威正盛,他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他身先士卒,运筹帷幄,每往前走一步都经过细心勘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必然多方面配合吃下这块地方,再将防守做得滴水不漏。”
他自顾自的讲着,突然反应过来一直都是他在讲,孙诺在听,又想讲这些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