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这是江南水乡常见之景。
叶青牵着马,站在亭子底下,眺望远方。
一旁的林晶晶指着不远处的村庄说道:“叶少侠,前面大概十里地后就是我家了。”
叶青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由于他本来是去找兰兰的,可是如今因为要救林晶晶的父亲,这事不免要耽搁下来。
叶青已经确定兰兰非去CD不可,于是飞鸽传书给了远在CD的兰剑飞,提醒他兰兰可能随时会去找他。
他在担心兰剑飞有没有收到他的信。
雨势渐渐小了些,叶青和林晶晶冒雨继续前行。
不多时,一幅动人的山水画卷映入叶青的眼帘。
微风、细雨、水潭、蛙鸣,有数不尽的稻田,数不尽的房屋民宅,村庄背靠大山,山中隐隐传来几声猿啼,一缕一缕青烟徐徐上升,隐隐间闻到一股饭香,诱人脾胃。
林晶晶笑道:“这里就是我家,叶……大哥,你觉得美不美?”
她把“叶少侠”改口为“叶大哥”的时候,脸色突然一红,不自禁低下头去。
叶青微微一怔,然后微微一笑:“景色宜人,真是美极了。”
林晶晶道:“叶大哥,你不介意我叫你叶大哥吧?我只是觉得……这样子叫你,感觉会亲切些。”
叶青心神一荡,柔声道:“我怎么会介意,那我可不可以叫你……晶晶?”
林晶晶羞涩一笑,道:“叶大哥这么叫我,我很高兴。”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进入村庄后,遇到一个中年妇人,她见到林晶晶,急忙叫道:“晶晶,你回来啦,快点回家,你父亲好像快不行了!”
林晶晶急道:“怎么回事?”
中年妇人道:“你爹爹这几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病了,大家都以为奇迹发生了,可是昨天开始,高烧不止,额头烫得厉害,叫大夫来看,吃了几副药都吃不好,大夫说回天乏术了,现在你的哥哥和你嫂子在照看着,看这样子……”
林晶晶急忙往家中跑去,叶青也从后跟上。
进入一条暗巷,便即听到一处人家的哭丧声,林晶晶赶在路上,闻声一震,差点跌倒在地,叶青上前搀扶,很快被她挣脱开来,竭力往巷子深处跑去,甩出的眼泪扑在叶青的脸上,慢慢从他的脸上流下。
“爹!”转过巷角,正对一处人家,家门敞开,看到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床边围着三四个人在哭泣。
林晶晶瘫倒在了地上,眼神呆滞,之前的努力随着父亲一死,全都化为了泡影,此时雨势渐增,林晶晶却毫无反应,全然不知避雨,天空中飘来一片残花,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去哪里,叶青站在一旁,看到这片残花,忽然叹道:“花开花落,生老病死,均是自然规律,我等凡夫俗子,又如何能抵抗天命?”
叶青想去扶起林晶晶,但是她精神涣散,无力起身,感觉连灵魂都被掏空似的。
大雨滂沱,她一个弱女子置身暴雨中,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无声地从侧边抱住了她,用衣袍为她遮挡大雨。
林晶晶似乎回过一点神来,抓住叶青的衣襟,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到了夜里,林家一家子围坐在一起,中间燃起了篝火,火光暖人,但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一丝笑容,神情中多少窥见一点儿悲伤的情绪。
当然,叶青也坐在其中,坐在林晶晶的隔壁。
众人陷入沉默当中,对叶青来说,这样的气氛略显尴尬。
外面的雨并没有停,可已经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