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山顶开始发亮,大地从黑暗中醒过来,林中的鸟儿也开始噪晨。但是,在他们昨日下套子的树林里却传来凄厉的呜叫声,这是豺狼的叫声。那被套上的豺狼扯动大树的摇晃声,在清晨分外刺耳。
大黄狗看到有两个大男人跟在它身后,它更加张狂地向前冲锋,一路狂叫不绝,它好像是功臣,要在主人面前好好的表现。二舅倌杨二紧跟在大黄狗的后面,他最熟悉自己的狗子,机警灵活,而且还有战斗力,只要一遇上猎物,就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死咬对方。但是,今天的猎物不是一般的山羊、兔子之类的的草食动物,而是敢咬人的豺狼。他不能让大黄吃亏,他要在大黄的协助下,斩下狼头,好血洗几日来的奇耻大辱。
林子的上空已透开了天,雾罩着的树林还有些黑暗。草丛上的露水打湿了望进财和杨二的裤腿。他们也不顾及这些小节,一手挥动着大刀紧跟在大黄狗的身后,杀奔前去。
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那条被拴住腿子的豺狼已看到大黄狗引领着两个持刀的男人奔杀而来,更是狂躁不安,纵腾跳跃,把那棵大树扯得摇摇晃晃,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大黄狗勇敢地冲了过去,正要扑上前去咬那被拴住的豺狼。突然间,从斜刺里跳出另一条豺狼,将大黄狗一口咬住。
二舅倌杨二操起板斧就要杀那条被大树拴上的豺狼,一斧劈去,那豺狼却狂跳起来,跳到了大树另一边。杨二一斧头落空,砍在树干上,足足有八、九公分深,他一时难以拔出斧头。
就在这时,另一条豺狼将大黄狗咬穿了脖子,一摇头,甩出六、七米之外的山地上。大黄狗在地上挣扎,呜咽地鸣叫。这条豺狼冲上前来,咬住杨二的右胳膊。
在后的望进财看到眼前的变故,挥锄过来,驰援二舅倌,一锄头正挖在那条豺狼的屁股上,顿时鲜血直流。这条豺狼负痛,松开了咬杨二的胳膊,但是,一块肉被它含在嘴里,浸染得它獠牙血红。它跳出三米开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发动攻击。
那条被树干拴住的豺狼腾空而起,直扑望进财,幸亏是被那粗而结实的钢丝绳栓在大树干上,不然,它直扑过来,一口就能咬断望进财的颈脖。它只是把大树扯得一摇晃,又纵到大树的另一边,猛然腾空而起,再次扑来,直捣向就近的杨二。望进财眼疾手快,一把拉过二舅倌,吼叫道:“不要板斧了,命要紧。”
三米开外的那条豺狼蓄积了力量,为了拯救被拴住的狼,它舍死忘生,不顾股后的伤痛,纵身而起,向望进财飞扑过来。望进财丢下二舅倌,刹那间,扬起手中的锄头,一挥而去,正中狼的前胛,只听得“咔擦”一声响,锄把打断了,那飞腾而来的狼被打得偏向一边,滚落在山林之中,一只前腿被打断。但是,那条豺狼却没有退却,而是忍着自身的伤痛,发出一声嚎叫,爬起身来,两眼冒着绿光,凭借着三条腿,又占据上方,要再次凭借着地理优势,发动新一轮的攻击,它不能丢下患难一生的狼兄狼弟,这也是豺狼的本性,同生死,共患难。
杨二顾不得右手胳膊流血,又返回身来,要取出砍在树干上的斧头,那条被大树拴着的狼几乎疯狂地跳跃,扑咬,近不得那株大树。它要作拼命的挣扎,困兽犹斗。
那条已失去一条前腿的狼,占据在上方林地,又飞身而上,就在它腾空而来的时刻,望进财手持半截挖锄把,将二舅倌拉向身后,双手举着断锄把,直戳向飞扑而来的豺狼,只听到“扑”的一声响,断锄把戳进了狼的腹中。那飞扑的狼带着半截挖锄把飞向一侧。但是,它立马又立起身来,调转狼头,龇着獠牙大嘴,再次伺机发动攻击。尽管它已伤痕累累,还是不放过最后的生死关头,也不抛弃那条形影不离的豺狼。
望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