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就把杨大送上山安葬,杨家冲才安静下来。杨家的人先把王半仙送走了,然后,还要专门招待唱了三天的夜锣鼓歌的张道士一行人,就是专门办一桌酒席来款待他们。
在酒席上,望进财的丈母娘专门向张道士敬酒,就是让他也为杨家人推算一下命运,再为她家人消灾解厄。
“这个嘛,”张道士喝下一杯敬酒沉吟道,“我们只是专门为死人敲锣打鼓。你们家已经请了王半仙,他是专门做这个行当的人,以他推算的为准。”
“你是道长,”望进财附和着说,也赶忙向张道士敬酒,“法力无边,还是听您老人家的指点,请不要客气,各是各的法术。”
“这个嘛?”张道士又喝下一杯敬酒,说,“自古以来,人死如灯灭,哪有什么灵魂在世,哪有什么鬼神在天。要是这样,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有多少生生死死之人来到这个世上,要是神灵都在的话,天地间能装得下这么多鬼魂吗?”张道士还算是一个实在人,他还是为了顾及王半仙的营生,话锋一转,“不过呢,信则有,不信则无。心诚则灵啊!”他已经被几杯酒灌得晕晕乎乎,在几个徒弟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出杨家冲,回到他家里去。
望进财和杨凤姑带着三个孩子也离开杨家冲,他们心里焦急,离开家有三天了,不知道望家山的家里怎么样。他们一路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一看羊圈里的一只羊还在,猪栏里的一只小黑猪也还在。他们心里有一丝安慰。这时候,杨凤姑怀里的望明月不安分地哼哼唧唧,她就将他扔在苞谷叶子里,让他自己爬去,她认准这个孩子给她和她的娘家带来了灾祸,是一个前世的灾星。
他们夫妻俩坐在场地上,算了一下为杨大花去的开销,就是卖牛的钱全部花光,还有欠债五十多元,只落下一个小黑猪崽子。“我们重头再来,”望进财苦笑道,“日子还长着呢,只要我们能吃苦耐劳,人辛苦一点,还是能发家致富。”他坐在椅子上,解开手上的绷带,自己给自己换药,被咬掉的指头伤口慢慢愈合。他也为望山松换药水,一看他的伤口慢慢地愈合,没有红肿,感到欣慰。他痛恨山坡林地里的狼,向山坡望了一眼,只有秋风吹落枯树叶的飘零,没有听到狼的叫声,他心生疑问:“狼呢?”
“你一个贱东西,”杨凤姑笑道,“听不到狼叫声,你还想它呢?”她起身抱了一抱包谷叶放在羊圈里,又切红薯拌包谷喂黑猪仔,这些牲口是她未来的希望,能不精心喂养吗?当她看到外边山地的深坑时,就召唤望进财,“我们把那个害人的坑填平了,不要让它再去害人。”
“好咧。”望进财缠上绷带,拿起锄头、铁锹之类的工具,同杨凤姑一道填平了陷阱,他又看了看身后的山林,“我要把放在林子里的铁夹子、套子全解了。不然有人进到林子里,被夹到脚不是好事。我们也不打林中的牲口,让他们自生自灭。我们不去招惹它,它们也不会来打扰我们的安宁。祖辈们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了,不然的话,在这个旷野的老林里,如何生存得下去呢?”
望进财就在林子深处解开套子、夹子,顺带收回夹住的几只獐子、山鸡、麂子之类的野生动物。他让杨凤姑用蘑菇炖野鸡,把獐子、麂子剥了皮钉在墙上,同狼皮并排在一起。把肉拴在房梁上晾干,好让杨凤姑送到娘家去,看望二舅倌杨二的伤势。
从此,在望家山再也没听到过那只缺了一只蹄子的豺狼的叫声,这里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后来听到过路的人说,他们在别的地方见到过那只残了一只腿的灰狼,一见到人后,就立即逃离。望进财听到这些消息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他摇晃着缺了三个指头的手,向人展示这不也是受到的伤害吗?他还死去了大舅倌,伤残了二舅倌,还有他大儿子望山松跟他二舅一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