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从蓑衣上拔出两片枯叶,一片贴在李长歌额头,一片贴在叶溪烟额头,两人的呼吸很快便匀称起来,叶溪烟也逐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叶知秋笑着说:“斗剑时最怕出现这种极为罕见的‘越境’现象,比试者突然对某句诗的意蕴有了明悟,契合了作者当时的某种心境,将作者的诗意融入自己的剑意,从而施展出远超自己境界的招式。这不仅会给对方带来巨大的危险,对自己也是极大的负荷,稍有不慎就是两败俱伤,”
秦罡连忙谢道:“幸亏今天有叶老前辈在此,才没有酿出惨剧。”
“诶,”叶知秋摆手道,“今天我心血来潮,来看他俩斗剑,就是我与他俩的缘分,缘分到了,就不能置之不理。再说这个女娃儿也姓叶,与我算是远房亲戚,天分也不错,我就更不能坐视不管。倒是这个小娃娃,我却认不出他刚才使的是那一路剑式,似乎有些李太白的风范,但也不确定。这天底之下,学习李太白诗道剑道的人如过江之鲫,但能学出一两分神韵的,却少之又少。这个小娃娃悟性不错,但越是聪明人越容易浮躁,希望他能脚踏实地,从其他诗人的诗道学起,切莫好高骛远,妄想一步登天,从一开始就学李太白的诗道,那是仙人之道,无迹可寻,岂是我等凡人可以领会?我活了快一百岁,遍历人事,但每次读李太白的《静夜思》,都觉得妙不可言,徒有仰止之份。”
何可言赔笑说:“叶老前辈说的是,今后我们一定禁止弟子私自学习李太白的诗道,以免荒废时光,耽误学业。”
人群中又走来一位中年人,朝叶知秋施了一礼,说:“晚辈莫干山严金华,见过叶老前辈。”
“你是双剑门的人?”叶知秋问。
“正是。晚辈近些日子恰巧在云鹤宗做客,今日能够得遇叶老前辈,实乃三生有幸。”严金华说。
叶知秋于是也回了一礼,问:“贵派的干云霄、莫飘萍两位掌门可好?”
“一切安好。”严金华说,“晚辈斗胆,替两位掌门邀请叶老前辈前往莫干山做客,不知叶老前辈可有闲暇。”
叶知秋抬头想了想说:“也好,莫干山是干将、莫邪铸剑之地,我既然来到越地,若不前往一观,岂不平生憾事?”
“严兄,”何可言不高兴了,“叶老前辈光临我云鹤宗,你却要请他老人家前往你莫干山,也忒不厚道了吧。”
“哪里,何兄多虑了,”严金华忙说,“我是请叶老前辈离开你们云鹤宗后再前往我双剑门,可一点挖你们墙角的意思也没有。”
“不急,不急,”叶知秋抚须说,“我这次来吴越之地,会多逗留一段时间,一定会让你们尽到地主之谊,要真是接待不周啊,我还就赖着不走了。”
四人一起哈哈大笑。
何可言安排其他人继续主持比试,特意叮嘱要谨防再次出现“越境”伤人事件,然后便与秦罡一同,领着叶知秋前去见过掌门与山主。
听说淮南叶家的老祖宗叶知秋驾临,云自在与鹤延年自然也是喜出望外,连忙迎进内殿,奉为上座。茶过三巡之后,云自在与鹤延年对视了一眼,探问道:“久闻叶老前辈早已谢世不出,如今前来越地,可是仅仅寄情山水?”
“唉!”叶知秋先是抿了一口茶,后又叹了一口气,才说,“我哪里有这个闲情逸致,这次来吴越之地,是想收罗一些诗词真迹,供家里的小辈们参悟修习。”
“哦?”鹤延年奇怪地问,“淮南叶府的渊源可以追溯至淮南王刘向,府中典籍古册无数,就算看中了谁家的真迹,直接与他们交换便是,怎么还要劳烦您老人家亲自出来收罗?”
“要是别的小辈,倒也轮不到我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