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晚课的下课钟声在安宁市Y大学的上空反复回荡着。安宁市是华夏国云省的省会城市,而Y大学更是云省唯一的一所重点大学,有着近百年的悠久历史。本来应该在市区的学校,却因为几年前市长的一纸文件,要“以大学带动区域经济发展”,而搬到了郊区。说好听点儿是郊区,其实就是一片山沟沟里——云省多山,安宁市当然也不例外。而Y大学原本有一座传承了几代的钟楼,上下课铃声都是以钟声代替。现在搬到山里面,这传统倒是继承的很好。只是四目望去都是凶神恶煞的荒山,倒反而是增添了几分阴森诡谲。
而这一切,李林全不在乎。似乎什么都与他无关似的,李林颓废地躺在钟楼下的草地上,呆呆地望着头上的银河,全然不管十月的瑟瑟秋风撩起自己的衣裳。
李林是典型的北方人样貌。长脸,高鼻梁,宽额头,一对剑眉微微上挑,深邃的眼珠中似乎永远是古井无波,一头浓密的黑发趴在头顶上,略微有点儿自来卷,一米八的身高在这个南方省份中也算鹤立鸡群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李林看上去不是很强壮,是那种偏瘦高型的男生。
今年,李林大三,正处在大学四年中对未来最迷茫的一个阶段。过去的两年中,李林和绝大多数大学生一样,先是加社团、忙活动,发誓要这样那样;待新鲜感逐渐消退后,就开始打游戏、看小说、呼朋唤友、吆五喝六、无所事事,任由曾经的理想被消磨殆尽,我自期末考抱佛脚岿然不动。到了大三,才开始着急:毕业以后该咋办?考研?工作?呃……还是先把清考过了再说吧……
“唉,怎么感觉所有坏事儿都凑到一起了呢?是不是犯了什么晦气啊?……”李林嘴里叼了根草杆儿,脑袋枕着两只手,躺在草地上,目光呆滞地想着。
过去的一年里,似乎每个人都不顺利。美利国人迎来了他们史上最差的总统;罗斯国人唯一的航母在黑海抛锚,正愁着要怎么弄回去;东瀛国首相被爆出来:他不仅是男同性恋,还任由自己的基友干预朝政多年;华夏国依旧有那么一批人住在廉租房里每天骂着政府。真的,每个人都不顺心,就连马云也不例外:这世上的节日咋这么少啊?真的很愁人,是吧。
而李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倒霉透顶。大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妹突然得了白血病来安宁治疗托他照看,再到期末考试被三个老师同时赏了五十九分,小到喝口凉水突然感觉塞牙剔出来一看发现是昨天晚上吃的鸡骨头。各种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在一年内走马灯似的来了个遍。直到上周,李林交往了一年多的女友突然提出了分手。那姑娘很好,李林也很好,而李林对他更是好上加好。再李林的再三追问之下,她才终于说出了理由:“我觉得你更爱你妹妹。”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走了。
“天哪!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啊!”李林绝望地仰天长叹。他至今还记得那个眼神,仿佛是在说:八嘎Hentai无路赛!
有的时候,李林真的禁不住会想:如果有一天,这一切的烦恼事儿都能消失不见,所有人生活在一个崭新的世界,那该有多好。
“老天爷!你还能让我碰上更倒霉的事儿么?!”李林不禁大吼一声,朝天竖了个中指。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指尖的位置,好像有个小白点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嘭!”“哎呦!”“痛痛痛痛痛痛痛……”
李林捂着肚子,忍不住缓慢地翻了个身,由仰卧变成趴伏,以期能减轻疼痛感,这却让他远远看去好似一只熟透了的虾米。不过这种姿势上的转变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李林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过了好一会儿,李林才缓过劲儿来。他用手在旁边的草丛里扒拉了几下,终于摸到了那个砸在他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