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伞布满了整个草地,白色的棺椁安静的放着,里面躺着一个穿着黑色道服的男人,男人的脸上布满了长短不一的皱纹,嘴上有两撇胡子,看上去显得非常安详。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么狗血,好像每次举办葬礼的时候都会下雨,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礼服,拿着把黑伞,要么面无表情板着脸,显得自己很严肃,要么哭的梨花带雨,显得自己有多悲伤。
明明牧白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木木的看着眼前平躺在棺椁里的舅舅,这个为了武馆操劳了半辈子的人终于肯闭上眼睛好好睡个觉了,不过这一觉,可就睡到下辈子了。
牧白舅舅死的原因是脑血栓,当时舅舅正准备挥舞木剑来教训教训前来踢馆的人,还没挥出去,舅舅就已经到地上开始抽搐了。
后来白渊廷在舅舅的卧室里找到了病历,其实三个月前舅舅就已经发现自己身体有点不对劲了,可是他没说出来。
为什么呢……
哦,牧白想起来了,那时候好像是他期末考……
当时啊,大家都手足无措,直到舅舅在地上抽搐了三四秒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喊“救护车!”
从武馆一直到医院,舅舅就算失去意识也没有放开手里的木剑,那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切。
事情很突然,上午随发生的事情,中午噩耗就来了。
只能匆匆的安排了葬礼。
来的都是些舅舅的朋友,更多的是那些一流武馆派来看戏的人。
舅舅无妻无儿无女,就把牧白一个人当成亲生孩子对待,平时就只有那么两三个不知道靠不靠得住的朋友。
牧师的悼词念完了,然后又念了几句牧白听不懂的东西,将手中的不知道是什么书给合了起来,黑伞也逐渐散开走了,不知道走的是朋友,是武馆的,还是那些前来看热闹的。
渐渐地黑伞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几把。
牧白,白渊廷,还有牧白的死党楚珏,以及武馆的一些人。
棺椁盖上了盖,遮住了躺在里面的男人。
牧白仍然举着伞,看着面前白色的棺椁,买这个棺椁之前人人都说它好看,足够配的上舅舅了。
可他现在觉得这棺椁难看极了,这真的是他见过最难看的东西了,因为它锁住了一个男人,以及,那个男人毕生的执着与梦想。
白渊廷上前拍了拍牧白的肩膀。
“放心吧,你的巴掌印还在我脸上留着呢,我能想开。”
牧白冲着白渊廷笑了笑,显得有些无力。
白渊廷叹了一声气,然后走开了。
“现在我可真的能体会到你的心情了。”
牧白目光仍然看着那个白色的棺椁,对着楚珏说道。
楚珏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不需要安慰牧白,他太了解他了,楚珏十分的清楚,牧白要比别人想的坚强的多。
“大白,我回去了啊,我爸那边在催我了,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
楚珏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有些丧气的跟牧白说,说完就走了,很急的样子。
只剩牧白一个人了,黑色的伞在绿色的草地上显得有些扎眼,可又与其他的墓碑显得极其相符。
是谁想出来要在死者的葬礼上拿黑伞穿礼服的?
牧白用手摸着这副难看的棺椁,缓缓的呼出一口长气。
“舅啊,你说,你这么一走,剑馆可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和师兄看着吧,对吧。”
莫名的嘴碎,牧白转过身,靠在了这副难看的棺椁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