阀,这是任何朝代都无可避免的社会本质,掌权者终究是权贵阶层的利益代表。”
话语多无奈。
沈炼长叹,按刀,“那么,我就用刀和天下人讲讲道理。”
李汝鱼也长叹,按剑。
女帝不能死。
至少现在还不能死,女帝若死,赵愭登基王琨左右朝政,或者赵骊夺权,被贴了女帝和赵长衣印记的自己,将会遭受血腥清洗。
妇人按住李汝鱼的手,看着沈炼,“你今天在这里,其实就表明你已经想明白,你欲要和天下人讲的道理,学那柳州柳向阳不可行,你的道理,甚至于柳向阳的道理,普天只有,只有朕能帮你们讲与天下人知。”
妇人忽然觉得有些畏寒,缩了缩肩膀,“朕确实可以给你一个希望,给天下人一个曙光。”
沈炼默然,眼神渐亮。
妇人的手依然按在李汝鱼的手上。
认真的看着沈炼,“今日朕说的够多了,不妨再多说一句,北蛮此次南侵,虽然有铁血相公王琨的手笔,何尝不是朕之所想!”
朕欲以战事弱世家。
而这也是铁血相公这一生仕途最想做的事情……当然,是那个年轻时候从寒门跃起而朝大庆殿的读书人王琨。
李汝鱼却懂了。
沈炼也懂了。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漂亮的可能很会骗人的女人,没有骗自己。
仰天大笑。
然后推金山倒玉柱拜下,“但请陛下吩咐。”
妇人情绪复杂,没有说话,手依然按在李汝鱼手上。
有些话不用说,彼此明白,沈炼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杀了李汝鱼和女帝,要么他自己死。
没有例外。
女帝不能死。
那么只有沈炼死。
沈炼不死,何以彰帝威,何以让女帝陛下拿沈家这个世家开第一刀?
纵然是章国女帝,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借口。
沈炼起身,抬头,“罪臣沈炼,愿为陛下之大业,愿为世间之清平,一死何辞!”
妇人默然不语。
沈炼轻松笑看李汝鱼,“知音和沈望曙交给你了。”
李汝鱼点头,长叹一声,拔剑,剑光炸裂,穿胸而过,血花漾起。
你且去。
后事我理之,与沈知音合骨而埋。
远处响起沈琦撕心裂肺的悲呛声。
沈炼听得远处祖父的声音,挣扎着说但请女帝给微臣祖父一个安稳晚年,沈家可薄势,但求不薄财,此是微臣作为人子的私心。
妇人微微点头。
沈炼含笑闭目等死。
何来,何从,何去。
盛世蚊血。
蚊血亦可瑰丽,而醒世人。
我的希望和曙光,不在沈望曙身上,亦不在女帝身上。
而在后人。
愿你们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后世再无沈炼和沈知音。
如此,不负吾血。
举世大同。
再无门第之见,再无贫贱与轻贵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