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裂纹,然而此刻阿牧那张脸哪有丝毫异常——当然,还是原来那张脸,依然不是真容。
阿牧咳了一声,虚弱的道:“我又不是只有一张。”
李汝鱼恍然,旋即一脸淡然,将尴尬掩饰得很好的平静问道:“你身上还有钱吗?”
阿牧不解,“没。”
以往都是你负责衣食住行,我身上有几个铜板就够了,哪会装会子啊,我的钱都留在临安大内皇宫,本来攒着……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他都死了。
万幸自己攒的钱还挺多。
李汝鱼犹豫了下,终究还是不想让阿牧担心,转身去厨房里,端出用草冢圣人剩下的一点点米熬成的粥,喂了暗牧吃了些许后,让她睡下,轻声说道:“你且歇着,我去城里找郎中来给你诊断一下。”
阿牧点点头,也没多想。
李汝鱼出了精舍,想了想,回到厨房在灶坑里摸了一把,随意在脸上糊弄了一下,又收拾了一番,然后迅速赶到城里。
李汝鱼在临安时去过众安桥瓦子,知道在哪里找地痞流氓。
当然,李汝鱼并不是想劫富济贫。
这个时候,王琨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还是不要惹事的好,况且岳单也是虎视眈眈,真惹来了岳单,那就别想活着离开开封了。
很快,李汝鱼来到开封地下黑市。
从黑市上出来的时候,少年肉疼得龇牙咧嘴,太黑暗了!
打死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到黑市来。
绣春刀本身,大概也就值个十两会子,但绣春刀的意义,却让绣春刀身价暴涨十倍,至少也能卖个百两会子。
然而那个黑市商人竟然坐地起价只给二十五两会子的价格。
最后好说歹说,才卖了三十两会子。
不过也还好,虽然卖的很贱,但十五两会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李汝鱼担心再次陷入没钱的困境,将北镇抚司的腰牌也卖了。
然而尴尬的是,李汝鱼北镇抚司百户的腰牌,竟然只卖了十五两会子。
用那位黑市商人的话来说,你这是北镇抚司百户的身份象征,一柄绣春刀加上腰牌,就代表着一位身居高位的北镇抚司,如此显耀的东西,也就是在北方才有人敢收,因为北方没有北镇抚司,你要是在南方,不论哪个黑市都不会让你进门。
李汝鱼很忧伤啊。
感情北镇抚司已经如此不值钱了,却也知道那黑市商人说得在理。
北镇抚司的缇骑很多,但百户真的不多,要知道老铁这样的总旗就能总管江秋房,百户基本上都是卫所的统率,而非一房之统率。
北镇抚司的百户,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六品高官。
但在李汝鱼请了郎中给阿牧看过伤,拿了药方子去郎中指定的那个药铺抓了药后,少年才知道什么叫黑暗。
这才叫黑暗。
捡了半个月的药,五十两会子就剩下了三十八两。
十八两会子的药!
简直黑暗,毫无良心可言。
李汝鱼终于知道那句,进谁家门也别进药铺门的意义了,哪怕是青楼也比药铺来得要好。
不过也不得不服那个郎中,阿牧吃了一两副药后,伤势好转不少。
虽然偶尔还是会咳,但不再咳血。
在回水湾这个精舍院子里,李汝鱼侍候着阿牧养伤,没事时就练剑,日子不咸不淡,眼看即将中秋,阿牧已经能下地正常行走。
这一日正在河畔劈剑,阿牧坐在草冢圣人旁边——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