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二人飞速定好计划。
次日,赵梧桐将昏睡的萧清夜送到了日军囤所。十几家报社早接到陈霁消息,给日军囤所围了个水泄不通,三木太一郎其时正于望兴路当值,相良游一接收了萧清夜,心欲把赵梧桐一齐扣押,无奈迫于媒体压力,只得当场宣布免去赵梧桐前罪,并点了三万法币。
相良游一一面把萧清夜囚于巡捕房的羁押所,一面派人去望兴路请三木太一郎回来,结果三木坚持留守岗位,无论如何也不撤回,考虑到萧清夜与三木的大仇,相良决定亲自去望兴路值班几天,替下三木,等萧清夜行刑结束,再各自复归原味。
三木感激涕零,自己多次因此人而失态,亲弟也死于他手,却始终不曾会面,而今落入掌中,自然极想一见,只碍于前番种种,不便说走就走而已。
火速赶到巡捕房,张庆祖正隔着铁栏杆给萧清夜递水,三木快步上前,张庆祖听见脚步声,刚回过头,已被三木一巴掌扇出好几步远。
萧清夜皱了皱眉头:“不给喝水就不给,打人干什么。”
三木双目喷火,青筋暴起,却偏偏要做出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来:“这粗茶污水怎么配得上阁下?我那里颇有些好茶,不才在下也略会点茶道,不若移步去我那里相谈如何?”
说罢也不等萧清夜回复,即命人给萧清夜上了手铐脚链,带上车,拉到了自己庭院内。
到了庭院,三木竟真的为萧清夜泡起茶来,脸上怒气也消去不少。
“茶道,有和、敬,清、寂四规,一摆上茶具,在下的情绪也平和了不少,适才多有失敬,恕罪恕罪。”三木为萧清夜奉上一杯。
“你该请张警长恕罪才是。”萧清夜一饮而尽。
三木笑笑。
过了一会又开口道:“阁下可知饮茶当需小口慢饮方可?茶之一道起源于中华,却在日本发扬光大,偌大中华竟无茶道传人,可惜可惜。”
萧清夜冷笑一声:“阁下可知何谓茶道?”
三木道:“所谓茶道,即是饮茶、泡茶之道。是以泡茶时,应心怀敬畏,无论茶具、火候、泡法乃至引法,当毫厘不差,方显敬畏之心。并借由茶艺,平心静气,清净自我,进而感悟世理,升华悟道。”
“一派胡言。”萧清夜冷笑一声,“所谓道,求意而不求形,求内而不求外。茶就是茶,茶里面从不曾蕴涵什么道,所谓悟道,无关茶否,若有道心,借由万物皆可悟道,为何非茶不可?贵国既尊茶奉道,请问贵国可有花道草道?若去意而求形,此小乘耳,何足一提?”
三木微微抬高身子:“斗胆请问,道之谓何?”
萧清夜端坐不动:“道可道,非常道。”
三木问:“何谓道可道,非常道?”
“道可意会,却不可言传。道可存于心,却不可存于口。道若能为人道出,则非大道。”
三木猛然回身抽出佩刀:“阁下看此刀如何?”
萧清夜抬头:“好刀!不知砍了多少头?”
三木横剑于胸前:“此剑铸成至今已十年,所斩之人,不多不少,共九十九人。”
萧清夜咧嘴一笑:“不知谁是第一百个?”
三木举剑刺来:“死在我剑下之亡魂,不是英雄,也是豪杰,阁下可愿做这弥礼华天的第一百位猎物?”
萧清夜并指夹住刀尖:“如此宝剑,杀我真是小用了。”
三木增加力道:“阁下过谦,我之前杀的那九十九人才是大材小用。”
萧清夜面不改色:“既然如此,足下尽管取了这头去吧。”
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