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多。
晚雨蹑手蹑脚的起床下楼去准备早饭。
她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里面满满全是吃的。
她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让人有一种现世安稳的感觉。
再多的较争,沧桑,都如云烟过眼,成雨,成雪,最终会沉浸在地底。
大多数的年长一些的孤寡长辈,面对独自一人,每天都只是简单的吃一点儿,或者根本不吃,所以每一次她回来了,外婆的伙食都会变得特别好。
滕盛祈下楼时,看到丰盛的早餐,色香味俱全的小菜,不由愣住了:“你还会做饭?”
晚雨白了他一眼,废话你没看见吗?还是你眼睛瞎了?
这时外婆走下楼,笑眯眯的,眼睛里全是慈祥:“小祈啊,你不知道吧我们家小悠做饭做得可好了。”
外婆坐下看到这一桌子的菜,愣了愣又一副习以为常:“小悠啊,以后不用带那么多吃的回来,太重了。”
从小外婆是不让她提重的东西,以前是怕她长不高,现在确实怕她累。
“没事儿的,况且我又不会再长了,我差不多一米七了,别担心,不累。”晚雨习惯笑着说不了。
晚雨没有看到外婆快速滚落的几颗眼泪,外婆抬起头对滕盛祈说:“我们家小悠是个好姑娘。”
“我知道。”滕盛祈深邃而明亮的眸子闪过坚定的光辉。
外婆的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不好,泪点也随着身体越来越低。
看到滕盛祈刚刚眼底那一抹坚定的色彩,让她想起了陆品慕。
多年前的那一天,他的手从肩上滑到指间,温暖的手掌如一把钥匙,打开了封闭的心扉。从此那片属于陆品慕的海,以铺天盖地之势,占领了她的整个心房。
那一月,她念念不忘他轻柔的声音,如清风朗月的美好,为他倾倒在这红尘一世。
那一年,他在她的心田蔓延到每一个角落,到处是他的剪影挥之不去。
于是在这一世,她因他而乱,她守着过往的记忆,一份对他的向往,是清醒或是迷离,她已经分不清了。
那些年的记忆里,有青春的青涩,有对未来憧憬的幻想,有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孤独……
而今,她只能在心底问一句,
——陆品慕,我要如何你爱我?
如果陆品慕回答的是,许是回到那个单纯,善良,又自卑,走路永远不敢抬头的路声悠。那她早已回不去了,做不到。
那个宿命,就不再属于她了。
她内心的青春全都只有这三个字——陆品慕!
一寸微弱的光,一个细小的片段,一份浅薄而缺失的记忆,真真确确的告诉她,冷傲,孤僻,高洁的沈晚雨,善良柔弱的路声悠,都曾爱过同一个人,一整个青春。
且无药可救,无路可走。
饭后,沈晚雨和滕盛祈一起刷碗,在厨房里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的。
外婆坐在椅子上看着,忽然落泪了,外婆的心好像顿时受到了巨大的创激,心疼了。
外婆恍惚知道了晚雨的身世,这个绝世美丽的女子应该是回去了吧。那个不明男人的哀叹,像来自父亲的悲痛,外婆明白那是像失去亲人的痛苦,她承受过。
看着此刻的她,外婆想,若她爱的男人,是眼前的这个对她真挚的滕盛祈。她大概会容易很多,而她的倔强,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