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方破很喜欢小王子这句话:“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生命叫做孤独,我就是这样,孤独地生活着,没有一个人真正跟我谈得来。”
对绪方破来说,被领养的这十年就好比一场美梦,但是真正植在他记忆里的,是十年前虽然短暂、但却无比深刻的知觉,就像突然降生在这世界一样……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绪方煌,明明自己已经七岁,但是之前的事却什么都不记得。明明旁边有人陪着,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感却像洪水吞没了他,让他一下子就哭了。
他或许就是《小王子》里那只狐狸,对他来说,绪方煌只是一个女人,就像其他成千上万个女人一样没什么两样。绪方破不需要她。她也没必要理会绪方破。对那时的绪方煌来说,他也只是一个孤儿,和那垃圾堆里成千上万的孤儿没什么不同。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在垃圾堆上打爬的孤儿被绪方煌径自的抱起,驯养了他,他们彼此就再也分不开了。对绪方破来说,她就是自己世界里的独一无二。
“对不起,母亲大人,我太激动了。”绪方破谢罪。
“我知道,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危险。哪怕在他身上耗费无数的时间,但是那些时间会让他变得如此重要。你知道吗?破儿……在我心里已经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绪方煌擦拭着眼泪。
“……”绪方破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母亲的爱,他生来就是孤儿,孤独就如同他的胎记,他的归宿也应该是孤独。对于这样的他,他有资格去追求太多吗?对于这样的异类,他有资格去和别人相安无事的共处吗?因为那个不断出现的梦境,一种越发现实的冲动在蠢蠢欲动:他想去破坏,他追求毁灭!所以和他们一起生活,他真的不会哪天亲手毁掉一切吗?
“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很多,会很容易办蠢事,说傻话……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我对你的保护太过分了。但是看着你不在我的身边我真的很害怕,我会做噩梦,我会不断回忆起当初。我会忍不住担心他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你了?他们是不是已经把你拉回了那个地狱?”绪方煌脸上流露着恐惧,那个模样像是亲眼见到了地狱。
“他们?”绪方破疑问。绪方煌从来不跟他讲他的过去,但是这次很明显绪方煌说漏嘴了。
“……你无需知道。”绪方煌突然咬紧牙关,闭口不谈。
“但是,你只要记住……”绪方煌这时却看起来格外落寞,“破儿,我没有资格做你的母亲……无论我怎样弥补你,无论我如何去保护你,无论我怎么去爱你,我都没有资格做你母亲,从我擅自把你带走开始……”
“可是……为什么?”绪方破莫名有些伤感。
“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幸福的活下去,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也是最大的赎罪。”绪方煌说。
“……”绪方破没再追问。他感觉得到,再问下去,只会一味地伤害自己的母亲。
“父亲呢?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绪方破转移了话题。
但是一提到这,绪方煌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差,“他?他有任务在身,出去了!不过,最好一辈子别回来了!”
极浓烈的火药味,绪方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都闻得到。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踩到了雷区,一通爆炸乍响,看着前面的路,绪方破只觉落脚太难。“那父亲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绪方破试探地问。
“你不用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刚传回来一些消息,似乎你父亲在战斗中受了些伤。”说到这时,绪方破很难相信这会是夫妻恩爱的母亲会有的表情……一脸冷漠,像是居酒屋里酒友们闲谈的话题人物。“不过有一点你得先做好准备。是家族还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