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的身边去!我要……”一脚踩空,绪方破像炮弹一样摔在台阶下。
趴在脏兮兮的路面上,任凭灰尘扑落在自己脸上,放任着眼泪流着,绪方破像只花猫,像只败狗……他爬不起来了,明明不是坠入地狱。
上一次,他没抓住春咲椿。这一次,他又没抓住春咲椿。
“轰隆!”是一声沁人心脾的响雷。顷刻,是嗒吧嗒吧的骤雨,跟倾盆似的,原来老天爷也会这么嚎啕大哭吗?
雨只花半秒就能把人淋成落汤鸡,只花半分钟就能让人感到寒战,只花半小时就能让你失去知觉。但是被雨淋着,绪方破只觉好舒服好舒服,他从没想过淋雨是这么舒服的事。他们有人说,“人伤心难过的时候,总喜欢淋雨”,看来没错了。
他现在感觉累了,好累好累,那种一躺下一合眼就能睡着的累。他好想合眼,好想睡去,好想什么都不去管,哪怕只能逃避到自己的梦乡。可是一合眼,他就会想起五年前,那白皑皑的雪山,那够不着、抓不住的手……
刚进国中的时候,和她、绪方破一起去同一所学校的还有原来小学的同学。但是说是同学,不过只是些了解双方怨恨的熟人罢了。他们从小学开始就看不惯绪方破,一个人大少爷、上下学有管家的劳斯莱斯接送、时不时还有一位漂亮的女仆冒出来给他送便当、最气人的就是绪方破各科成绩超好,全然一副高富帅的姿态,似乎这世上所有的好事都给他碰上了。
所以他们看不惯,从小学他们就一直找绪方破的茬儿,到了国中,他们更是窝在一块儿,企图把绪方破从学校赶出去。但是绪方破是个变态,他们说不过他,也打不过他,所以他们就找绪方破的小脚,而那小脚,就是他的青梅竹马春咲椿。
那是第一次修学旅行,是在北海道滑雪。白茫茫的雪山,到处都是游客,那几个家伙是剑道部的成员,个个没想到滑雪也不在话下。但是总有人不会滑雪,春咲椿就是其中之一。椿一个人蹩脚地练着,看着潇洒写意的绪方破,她本想上前找他教,可看到黑姬在旁边,她就只能躲在一旁偷偷地练。
但是她没想到就算她一个人谁都没招惹,也总会有人来招惹她。那几个剑道部的坏小子故意在她旁边滑来滑去,欺压着她只能不断后退,但是再后退就是悬崖,春咲椿没有后退的路。可是那几个家伙咄咄逼人,在她面前不断回转,用滑雪板铲着雪,让她一步步被迫后退。
春咲椿害怕极了,她朝着旁边同学呼救,可是女生只会看着她冷笑。她朝老师呼喊,老师却专注在一群年轻女孩面前秀着肌肉。最后她看向了绪方破,绪方破也看向了她。
绪方破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看着那几个恶毒的嘴脸,他愤怒极了,他拼命地朝着春咲椿滑去,可是他却感觉和春咲椿越来越远,那短短的十米为什么能变得这么长?直到最后,春咲椿脚下的积雪坍塌,绪方破也没能赶到,看着傻喜鹊朝着自己伸着手,看着傻喜鹊眼里的害怕,他却不敢再向前,却不敢把手递给傻喜鹊……
“嘿嘿,真是难得遇上不是除妖师的人类!我可真是好运啊!”一声嬉笑将绪方破从悲痛里拉了回来。
绪方破睁开眼,是一只长着猫耳朵的、猫尾巴、猫爪子的人形怪物,“你是猫又?”
“咦?看来也不是一般的人类啊!”怪物舔着嘴上的鲜血,它似乎刚刚进完食。
“喂!妖怪!你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人不这么痛苦吗?”无数无数的悲像巨石,在他心里慢慢汇合成山一般的宏大,要将他活活压死。
“咯咯咯!我只知道死会让你轻松很多!”怪物猛地弹射而出,双手的利爪直指绪方破的双眼。可是绪方破只是淡然地看着它,失着神,像被巫师复活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