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走出了馥馨楼,一出馥馨楼便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至少是没那么热了。三人浑身是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太过紧张,三人沿着路缓缓远离馥馨楼,路中没有一人回头观望。
三人走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想来离馥馨楼也有些距离了,白长安这才回过头去,馥馨楼已经被树林遮挡住了,只是远处火光依然明亮,提醒着他,悲剧依在。此处虽可看到火光,却再也听不见那令人心悸的叫喊声,更闻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抬起头来看着月亮,如果今天没有发生这些事,今天月色应该是很美的。不对,不是这样的,此间所发生之事,与月色何关?它本就皎洁明亮,无论人间发生了什么,它都是如此纯洁;它总是静静的悬挂在空中,无论人们是看它也好,不看它也罢,它都静静地散发着自己的纯净之美。自己身在洛阳时它在那里,自己身处福建时它在那里,自己在家中酣睡时它在那里,自己在乡间小路上漫步时它依然在那里,千百年来无论人们如何变幻,无论人们是在劳作还是在自相残杀,它都在那里,不曾变过。
方清媛这才意识到她与宛真儿走得过于近了,她忙放开手。这时宛真儿向她看来,她本想报以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倒是她,微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方清媛这才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也对她笑了起来。只不过二人仅笑了片刻就停住了。
宛真儿听到了夏日的蝉鸣,她闭上眼睛任由方清媛再次握住她的手,带她前进。
“你听,有蝉鸣。”宛真儿说道。
“是呢,我方才怎的没有听见呢。”方清媛说道。
“蝉鸣一直都在,只是我们没有去听罢了。”宛真儿。
白长安听她二人对话后也闭上了眼睛,想仔细听听蝉鸣。他不仅听到了蝉鸣,还有蛐蛐的叫声,以及远处田地里的蛙鸣。白长安刚想睁开眼睛,却听到了一丝不谐之音,似是有人。
白长安侧耳倾听,片刻后他断定确实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就在这附近。
白长安对方、宛二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了句“随我来”。白长安循着声音向林中走去。方、宛二人见他突然如此谨慎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权且照他说的做。三人蹑手蹑脚的向林中深入,不久便听得似有人在对话。
三人来到一棵大树身后,探出脑袋张望,只见一名僧人正和一群乞丐对峙。瞧他装扮似是六大门派弟子,而他对面的则是一名光头大胖子。那人似是一名丐帮头领,他身后则是一群小乞丐,人数不多,但也有六七人。领头的那位衣着干净,如果不是混入丐帮,实在难以想象此人也是乞丐。
“师侄呀,师兄都奈何不得我,你又何必逞能呢。”那名胖乞丐说道。
“圆心,莫要执迷不悟。”年少僧人说道。
白长安这才想起,此人乃是永宁寺的僧人,围攻馥馨楼时他也在场。方清媛却认得他,先前议事之时曾听圆一大师说过,此人法号相能,乃是圆承禅师高徒。
从背后看来这相能身形虽然不算高大,但他精骨结实,肌肉纠结。反观那胖乞丐,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一看就知道疏于锻炼。
“师侄何苦如此,我与永宁寺早已恩断义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何苦非要来寻我晦气?”胖乞丐说道。
“你一身本领皆来自于我永宁寺,若用这身本领锄强扶弱倒也罢了,你却大行苟且之事,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永宁寺怎会放任不管。今日你只需自废武功,随小僧一同前往永宁寺,小僧保证不与你为难。”
“呸,圆承那老秃驴为人心狠手辣,我若同你回永宁寺岂能活命?”胖乞丐啐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