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小时后,就在闵子墨黯然神伤之际,老者从暗洞深处走了出来,脚步之轻盈动作之敏捷,就像走在自家屋子里一般。
老者的手里多了一只碗,碗里多了几勺蓝莹莹的液体。
闵子墨听见了脚步声,但是身子还是不能动弹,连侧头看一眼都艰难。
要是这个时候有歹人出现,哪怕是个七八岁的小孩,都能轻而易举地取走自己的性命。唉……怎么就这般草率,为了打探五个科考队员的下落,居然轻信了元婆的那番鬼话;也居然如此这般高估了自己擅闯史府,落到了这般天地……
元婆,原本就和自己有仇的。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啊!
想着想着,两滴清泪就滑过闵子墨的眼角……
“把这个琼浆喝了”。
老者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管闵子墨同意样与否,就把碗沿凑到他的嘴边,碗口一歪,大约70克的液体就淌进了闵子墨的嘴巴。
闵子墨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哪怕自己喝的是毒药。
还好喝下的液体不是毒药,而且清香无比,就像蜂蜜兑成的玫瑰水一般。
闵子墨眨巴了几下嘴唇,伸出舌头将沾在唇边的液体也舔个干净,然后定定地看着洞顶的钟乳石。
一股清凉的气流,正缓缓地穿透闵子墨的每一根神经,弥漫在全身每一个毛孔里。
大约过了五分钟,闵子墨浑身的疼痛,包括之前胸腔里荡漾着的剧痛逐渐消失。
闵子墨试着动了动了四肢,很好,可以动弹了。
于是闵子墨就侧过脑袋,看见了一个头上裹着黑色帕子,须发节皆白的脑袋。
进洞之后,老者就把麦秸草帽摘掉了。
“师父!”
闵子墨一惊,当即就弹起了身子。
然后又是一惊:自己居然可以自由活动了,而且全身的痛感已经完全消失。
“师父,您不是……”
老者嘿嘿一笑:“你消息还很灵通的嘛,知道我离开了蚂蟥村?”
闵子墨急切地说:“我一回来就准备去看您,但是我妈说,您已经离开了还几天了。”随即面色黯然,悲戚地说:“师父,师母去世您也不说一声,我连磕个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罢,闵子墨双脚一软就跪倒在地,朝老人磕了三个头。
老者不高兴了:“怎么了,你的意思是万一哪天……你也不会到我跟前来磕头了?”
闵子墨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万一师父哪天突然去世,他还真的担心自己磕头的机会也没有了。
老者扶起闵子墨,淡然一笑:“莽子,你师母其实也不叫去世,她是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只是,她是被元婆那个老巫婆逼走去的。”
老者突然目露凶光,咬着牙说:“那个老巫婆,死了也不放过村子里的人,先是活活的啃死了两头牛儿和一头猪,我要是不及时把她困住,下一步恐怕就要生吞活人了。不料就因此得罪了她,居然跑到我家里来。还好她的道行还不够吃人的那个地步,只是……把你师母吓死了……”
这个老者,闵子墨的师父,就是蚂蟥村的道士罗二公。
各位看官可能要问,罗二公不是离开了蚂蟥村了吗?
对,他的确是离开了蚂蟥村,但是却没有离开夜郎谷。
元婆……居然咬死了牲口?还将会生吞活人?
闵子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给楼二公讲起自己遇到元婆的事情。
“师父,这是哪里?”闵子墨迷茫地问罗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