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何必当初啊。”张静打趣地说。
“明天姐姐们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就心里偷着乐吧。”艾怡然连说带唱着,在眼睛扫到桌子上的画时,立马呼唤着:“我的兵哥哥呦。”
“别花痴了,你要是能让你的兵哥哥变成大活人,明天开始我和你一起画。快,赶紧得帮忙干活啦。”佳瑶扯出画纸甩在桌子上。
三个女生折腾到大半夜,惹得宿管阿姨上来两三回,好在是毕业生的宿舍,她也懒得再管太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第二天她们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把张静的行李全部搬进新宿舍,傍晚艾怡然和张静又把佳瑶送上了北上回家的列车。张静今晚就住进新宿舍了,说是晚上新宿舍要搞个新舍友聚会,也么没有多陪艾怡然自己去嗨去了。送走了喜新厌旧的张静,艾怡然感觉到落寞孤独在内心深处无限放大,莫名地悲伤起来。
一盏孤灯照着孤独的艾怡然,她坐在桌子前继续画着,她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路远的相貌,除了厚厚的迷彩油,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浮现在眼前。
寂静的夜晚,没有灯红酒绿,没有霓虹闪烁,寂寞的军营里一群年轻年轻的军官正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
“老路,你的成绩也不算差,怎么就把你分到那么偏远的地方,简直就是兔子不拉屎的荒芜之地啊。”
“是啊,要是在古代,那可是发配充军的地方。”
“说什么呢?穿了这身军装我们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塞。”
“吆喝,没想到啊,觉悟提高呀。”
“去哪里不都一样?等我们的余热散尽,哪里来的还是回哪里去。现在我们就是要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做好自己该做的。”
“也就是那么一说,真要我们上的时候,谁眨一下眼睛谁就是怂蛋。”
路远听着战友贫嘴打趣,一直沉默地低着头,在别人看来都会以为他是因为分配的地方不理想正闹着情绪,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接下来的路有多艰难。
闷坐了一会儿,路远从柜子里拿出一身迷彩服扔进盆子里,这几天训练考核时穿的迷彩服都要臭掉了,得赶紧洗洗。
水哗哗地从管道中流出来,落在衣服上,溅到路远的手上,路远感觉到手上点点冰凉,就像那天晚上野外的溪流,他似乎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地唱着歌:
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
……
“干嘛呢?”有人在身后捶了一下路远。路远这才恍过神儿,看着已经漫出来的水,赶紧关了水龙头。“哎,老路,那个咱们考核前临时调来的凌小冷怎么没见他和你们一起回来啊?是不是成绩太逊了,直接退回原处?”刚刚那个人问道。
“不清楚。我也没有再见到他。”路远回答着,拎出水中的衣服准备揉搓,手僵在了半空中,一只袖子搭垂在盆沿上,娟秀的字迹还在那里隐隐约约可见。路远将袖子攥紧在手里,思索片刻,将袖子抹上厚厚的肥皂,使劲地揉搓着,然后在水里反复冲洗。
艾怡然已经不知道画了多少张,多次尝试想要将鼻子和嘴巴补画上去,但是都变成纸团静静地躺在废纸篓里。
艾怡然趴在桌子上盯着自己的画,有些生气:难道他没有看到?或者他没有看到?可能他没有看到。一定是他没有看到!
路远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第一次失眠了。
清晨,一阵哨声划破有些暗沉的灰蓝色天空,路远和他的战友们鱼跃而起,奔向训练场,整齐的队伍,整齐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