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雨稍歇一下,天空依然阴沉,空气中流动的热气仍然没有被刚下的雨驱除,相反这种热气在空气中活动越来越频繁。此时工棚里的闷热令人可想而知。棚顶上吊起一盏灯下,白天输钱的傻大个光着他那肥大傍子又开始与酒鬼小李子几个赌了起来,宽大脑门上任其挂满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却没有一丝感觉似的,因为他的一只手只雇攥着已经被汗水浸湿的钞票,而另一只手当然去拿牌。
这时一只蚊子停留在傻大个子的右脸颊上并开始贪婪享受着美餐。而傻大个子这时正起牌,根本没有感到蚊子叮咬他的疼痛。
在傻大个右边喝的两眼昏花的酒鬼小李子发现这只盯在傻大个子的蚊子。他毫不犹豫地一个耳光朝右脸颊傻大个打了过来,并发出十分响亮“啪”地。
酒鬼小李子对傻大个子这突如其来响亮的一耳光顿时震惊四野,在场人都为弱小酒鬼小李子突然出手打傻大个感到不解与奇怪。打牌的场面一下变得十分寂静。就如同一锅沸腾水突然浇上了一瓢冷水而顿时变得十分平静一样。
而此时,酒意朦胧的酒鬼小李子感到自己手被震得麻木才有所清醒。清醒之后的他才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大意触摸到老虎屁股被老虎咬的危险,一时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哈哈!牌赢了!”傻大个一阵大笑之后,把手中的牌放在桌子上让大家查看,刚才的酒鬼小李子那一巴掌似乎没有打在他的脸上一样。
惊恐失色的酒鬼小李子并没有查看傻大个子的牌面戴微笑地点头说“……赢……你赢!”
这时大伙儿也不禁笑了起来……
场面又恢复到开始的情景。
光头陈峰有个早睡早起的习惯,他也不去凑热闹看打牌如往常一样洗刷一下就躺下休息了。
这时,与光头陈峰紧挨着睡的董彬也躺下了,不过,他没有洗刷,也没有脱衣服,一副爱睡不睡的样子。其实自从他听到那个素未蒙面的姑娘为葬父卖身就感动不已;又想那姑娘现在与他一样成为孤儿,便生了与她同命相连之感。既然是同命相连,亦是这天下的兄妹。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可怜的妹妹嫁给一老头子受罪?一时想入非非,不能入睡。
“走!我们去把她救回来!”董彬一咕噜爬起来对光头陈峰说。
这时的光头陈峰也没有睡着,他听到董彬叫他,便也起身穿了衣服二话没说就走。
却惊了在董彬右边睡的老曹一下,他坐起来不由得说:“你梦游啊?”
可是老曹的话音没落,他们已经走出工棚。
这时沉浸打牌之中的几个对于他们的工头与董彬离开却浑然不觉。
这偏僻的小镇,基础建设不够完善,路灯的架设都以镇政府繁华处为主,而通往乡下的马路与偏僻处几乎没有安装路灯。
光头陈峰与董彬走在没有路灯漆黑的一片的马路上,而这似乎并不影响他们匆匆行进的步伐。
因为他们相信老曹头说的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就是他们那天去破落院子见的人。
当他们走到那破落的家院时,已经打起的简易灵棚里,点燃几只白色的蜡烛,灵柩放在中间,身披白色孝服的那个姑娘就在灵柩前哭泣着,那嘶哑声音渐渐变得微弱,从破落的院子传出来,回荡在这寂静的街道上越发令人感到凄凉悲伤。
那董彬一见此景,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唯一的亲人奶奶死的场景,便见景生情,居然也哭了起来。
光头陈峰见董彬为那素不相识的人黯然伤心落泪,为他这般心地善良而有所感动。
这时院子里又多了一个哭声,并与那姑娘的哭声叠加,渐渐变得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