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帐门,她还没来得及面对外面混杂着牲畜粪便味道的风,就被巴图鲁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整日跟王子厮混在一起,让你看着些王子,你看你人都看哪去了!若真被投石器砸伤,你有几条命赔!”从小到大都没见乌梢这个样子的巴图鲁虽是个个大老粗但毫不掩饰的满脸都是心疼,把战败的火和泰攀受伤还有乌梢晕倒的帐全算在她头上了。
他吼,她就听着,吼完了她扬着脸眨巴着杏眼眼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多比她壮一倍的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抱臂睨着他:“将军骂完了?”
“啥玩意儿?”巴图鲁没想到她会如此淡定,摸了摸后脑勺,带着些横肉的脸上茫然的很:“啥骂完了?”
寒风过,她一阵寒颤,肩上之前的箭伤在这苦寒之地也真的算是一种折磨,半垂着眼皮扫了眼自己手上和身上沾着的血污,身上的清水芙蓉香的味道被马粪和血腥臭早盖没了,难以忘却身上的伤寒之痛,身子往斗篷里缩了缩,扬起小脸凝眉正视着他的那双铜铃带着怒意的大眼驳道:“我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待我知道我也去找了,也将他就回来了。这会儿乌梢人还没醒,你担心他我能理解,要骂骂,我受着。可将军你也要记着,先不提我也算是乌梢的救命恩人,我不是叶罗人,只是乌梢请来的客人,我敬重你,但也不是任人辱骂的,到时候乌梢醒了我倒要问问,几时叶罗有了给客人下命令还骂客人的理。”
她措辞激烈,把个武将出生的巴图鲁说的一愣一愣的,他只是着急昏了头才会拉着澹优当出气筒,结果澹优平日里看起来是个受气包,也不大爱同他人说话,可正经的论起理来他是真的说不过她,一时语竭:“你…我…”
澹优拖着旧伤骑马本就身痛力乏,还担心这乌梢有没有其他伤,还被巴图鲁一顿骂,说不会气不打一处来是不可能的,听不得他那结结巴巴的声音,呛声道:“将军你现在有这闲工夫,还是去问候问候九殿下吧,明明是替他清君侧,他倒是稳坐军中帐,可大汗和王子却为了他流血流汗的,这算什么事儿?”
这句话算是真戳到巴图鲁的心窝了,他一直看着上官麒不爽,这会儿王子和大汗都出了事儿,他心里最烦的就是他们俩,但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能拎着上官麒的领子把他仍到库里木湖里喂鱼。
巴图鲁正被澹优的话说的脸憋的通红,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就听见不知道何时已经苏醒了的乌梢喊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