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了出来。
“算了,你老自己吃。”赵建国看着糊答答的蜜枣,一点胃口也没有。
一个小时后,他拎着药回了医院,常宝嘉却不见了。
赵建国着急地沿路找寻。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常宝嘉已经回了村子。
鼻青脸肿的黄有娣将她堵在村口,右手拿着一条小竹枝,一下一下地轻轻打在左手板上,发出令人惊悸的掌响声。
“死哪里去了?”黄有娣阴声问。
常宝嘉仿佛听到自己皮肤开裂的声音,“妈,我卖鱼呢。”往常她会先给黄有娣看水桶,证明鱼虾都卖光了,但现在她先掏出挣的钱,“妈,你看,虾子卖了一元钱,鱼卖了一元四角呢。”
黄有娣鄙夷地吐了口唾沫,鄙夷地说:“一蚊钱就一蚊钱,还学人家一元钱,文盲就文盲怎么了,乡下话怎么了,看我大字不识一个怎么了,不照样嫁好老公当妈生儿子!谁肚子可以生仔,才是赢家!”
她边说边接过银纸,沾了口水,一张一张地数,“有没有穿柜桶底啊?”
一张一蚊钱的,三张两毫纸,八张一毫纸,正好两蚊四毫纸。
“没呢。”常宝嘉也是耿直,卖鱼从来不贪钱,像河对岸的周小青,每次卖鱼虾都会偷偷收起一角钱。
黄有娣别了竹枝,伸出双手飞快地搜常宝嘉身,鼻子狗似的灵,居然嗅到一股子肉香味,劈头就骂:“我呸,你这贼丫头,贱人,居然敢贪钱买肉包子吃?”
她对肉异常敏感,凡是一丁点肉味儿都难逃她的鼻子。
常宝嘉小时候从来没吃过肉,就连阿爷网上来的鱼虾也不曾沾过,不懂得肉的味道。给卖到赵家后,心如死水,食不知味,哪里料到黄有娣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闻到自己吃过肉。
她愣在那儿,不懂回应,嘴里回味无穷的不是肉味,而是赵建国的柔情相待。
黄有娣猛地拿小竹枝抽常有嘉,“你说,你这下.贱货偷吃了几个肉包子,以前是不是也天天偷吃,怪不得每次出去都这么久才回来,原来自己躲起来偷吃肉了,你这个死剩种,白眼狼!居然敢偷吃!我打死你!”
小竹枝隔着薄薄的衫抽打在皮肤上的啪啪声,带着响午闷热的回声,在村口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