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滔的棋势正而刚,讲究章法,和他本人的气息大致相同。
常宝嘉的棋路诡而隐,杀着永远被层层表像掩盖,和她外表给人的感觉却是大相庭径。
刚则易折的道理,李滔不是不懂,可他有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忽然会着急想突破常宝嘉的布防,反而落了下乘。
“我可以用正人君子和阴狠小人来形容你们的棋路吗?”周海安绞尽脑汁才从年初看的书里面挖出这么两个形容词。
常宝嘉吃掉李滔最后一只可以过河的卒子,才对周海安说:“成王败寇你有学过吗?”
“可是我觉得你赢得……”周海安抿嘴,想不到贴切的说法。
“不光彩?”常宝嘉笑着,再把李滔的象吃掉。
没有人说话。
静悄悄的。
就连呼吸声都不可察听。
那个时代没有电视机、没有卡拉OK、没有酒吧,更加没有电脑,甚至连收音机都还没普及。
象棋和兵兵球是学生们普通的娱乐方式,像女孩子还多些乐趣,比如踢石子和抓子,都是很欢迎的。
李滔从来没碰过这样的对手,他看着自己的棋子一只一只被吃掉,没有恐惧的感觉,反而陷入沉思,深刻地反省自己过去的棋路。
输的原因,应该是没有思变。
常宝嘉把李滔杀得片甲不留,只用了二十分钟,他的阵营只剩下一只孤伶伶的“将”。
常宝嘉拍了拍手,平静地说:“其实在开局,我吃掉你第三只棋子的时候,你可以飞将打死我的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错过了。”
李滔根本没有注意到……
“我输了。”他拍拍周海安的肩膀,“安仔,你输得不冤。”
接下来就是常宝嘉与李芳城的对阵。
李芳城的棋艺可以高超来形容。
基本上,别人下棋,他只要看三盘,就能摸清那个人的套路。
但对手是常宝嘉,他不敢肯定自己能赢,但铁定不会输得太难看。
不知何时,周春雨带着周春霖来了,两姐弟都屏神静气地看着棋盘。
常宝嘉采取了防守布局,李芳城同样也是防守,精心经营着自己的地盘。
他们都想从过布棋,摸一摸对方的走棋方式,和这种方式的利弊,以便寻找破绽。
常宝嘉承认自己从前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从来不会主动踏出第一步,现在她觉得够了,率先以一招沉底車打开局面。
牵一发动全身,李芳城不得不应战。
双方落子铿锵有声,棋局上的撕杀有如千军万马奔腾,引人入胜。
后来常宝嘉大举入侵李芳城的阵营,被对方用“马”连连逼退,前进不利,索性退守边界。
寻常人基本都会一鼓作气,大举进攻,但李芳城不动,左一步右一步地挪动卒子。
下了足足半个小时,双方均无损子。
“师兄,每个人都有固定的棋路,或者习惯性的手法,穷则变,变则通,你看你气势不佳,一走神就要输了。”
常宝嘉知道李芳城在做什么,他其实是激怒常宝嘉,一旦她沉不住气,就会露出破绽。
她这样说话,其实也想干扰李芳城。
“没有,我是在预判你进攻的各种可能性,我的阵营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打不了快仗。”李芳城感觉到了来自常宝嘉的强大的压力,出鞘宝剑一样的气势,冷人凛然。
“那我们就来花式秀马步。”常宝嘉双马已经暗中布局,无论怎么走,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