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粗砺的沙子刮着地面,显然遭了大罪,依稀能判断出是一个女孩子。
“别怕,我开门了,来吧。”常宝嘉不敢走出去,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确实没听到可疑的动静,才舒了口气。
她仿佛什么都听不到,哭得嘶心裂肺,好不容易等到了希望,大概要藉由眼泪,把心里的苦楚都宣泄出来。
而常宝嘉发现李滔家楼上的灯亮了起来,连忙道:“你过来,我去开灯。”
越是潦倒的人,越怕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阿妹?你在下面吗?”李滔晚上睡得不安稳,很快被外面吓人的哭声惊醒,穿好衣服后走到阳台探视。
李滔看到常宝嘉家门前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心里十分警觉。长这么大,头回看到三更半夜有这样的人在街上哭闹。
常宝嘉心道:不好了,李滔能醒,其它人肯定也醒了,就不知道会不会多管闲事,要是吓着这人就不好了。
常宝嘉连忙掩饰道:“滔哥,我在呢。应该是个疯子,没事儿,你回去睡觉吧。”
她又发现左右邻近的房子,有好几户人家也亮起了橙色的光芒,但没有作声。
那人还恸哭不止。
如果过会邻居们都出来,必定人声嘈杂,会不会把她吓跑了?
常宝嘉认为自己既然开了这门,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毅然冲过去一使劲将人抱起往家里跑,然后放到地上,把再门锁上。
李滔不放心,连忙下楼轻敲常宝嘉的门,“阿妹。”他声音压得很低,一点也不想引起旁人注意。
那人失去常宝嘉的支撑,无力地倒在地上,脸朝下,已经止住了哭声,但脏得发臭的身体还一直抖个不停。
常宝嘉咬紧牙关,贴着门叫李滔回去,“这是个女孩子,你不方便进来帮忙,你回去吧。”
李滔还是不放心,那个人太诡异了,忙问道:“不是疯子吧?有没有危险?要不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事你就大声叫。”
“你们都犟,我懒得跟你讲。”
常宝嘉微一跺脚,匆忙走到那人身边,首先捉住她颤抖的双手想把她拖起来,而她整个人像丧失力气似的,很是沉重,一颗脑袋往下沉,加上乱发遮挡难以看到容貌。
“你别怕,不哭了,地上太凉,你起来坐着,我去斟茶你喝。”
那人突然把头把起来,用力注视着常宝嘉,仿佛使尽余下力气才把人给看清楚了,“宝……,宝……”
她又哭了,腥红的眼眸像一潭血池,可是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常宝嘉蓦然定住,不敢置信地凝着她,眼泪瞬间涌出模糊了所有视线。
“小青,小青,你别怕,是我。我在呢。”
常宝嘉痛心得一颗心都扭曲了,哭喊着,紧紧地拥住她。
原来她就是周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