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下的宛丘城仍是鼎沸,余晖笼城廓灰影,可是穿梭于街头的凤妫却丝毫没有悠闲自在。
那一队黑衣人已经跟了弦歌和她整整六条街,没有轻举妄动,却也没有放弃追踪。
不管是梭行人群喧闹之中,还是城墙下守卫森严,不管是看着枝梢攀墙出,还是停着随风拂落叶。
凤妫都感觉,自己头上仿佛时刻悬了一把刀。
眼见着天色已沉,凤妫下定决心,不破不立,她不能在这么漫无目的的乱撞了。
身后人不敢动,大抵便是不会要她性命,既然有所图谋,那凤妫必然要趁机脱困。
“弦歌,我们往云安寺后的那条小巷里去!”
“小姐,你疯了。那最是偏僻的地方,你是有几个胆子,竟然要往那边去?依我看,不如我们往太子府上……”
“太子出使,是大事。他一定忙的焦头烂额,何况……我不能再给他添乱了,万一被那些人落下了把柄,更是说不清楚的。弦歌,你一会听我的,没关系,我有把握。”
弦歌将凤妫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朝着凤妫重重的点头。
凤妫看着弦歌,一时间竟有些眼酸。
这就是她的弦歌,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从不需要多余的话言语,只要是凤妫选定的路,她都会陪着她,风雨无阻的往前走。
拐入那幽幽小巷后,凤妫忽然拉着弦歌跑起来,她跑的很快。
几乎是同时,破空之声梭梭而来,身后之人已经踏瓦飞檐,朝着凤妫等人袭来。
风鼓衣袍,硕硕成响。
凤妫握着弦歌的手,越来越紧,手心中沁出细细密密的汗,都昭示着她心中的不安。
眼看着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凤妫眼中正看到墙侧的木门,凤妫忽然停住脚步。
“你们敢伤我吗?”
凤妫忽然停下脚步,十九蓄势不稳,竟然险些站不稳。
凤妫那青莲之姿的淡然,竟让老九有些失神?
“楚国人,不是以马上英雄自称?怎么如今沦落至,追着一个女子几条街的龌龊地步了。”
“你!”十九被这话一激,果然有些沉不住气。却被老三抓住了手腕。
凤妫看他那样子,心中了然。狡黠的笑起来。
“果然是楚国人啊……”
弦歌根本不知道凤妫在说些什么,想问,却也生生忍下了。正思索对策时,身边的凤妫忽然一股大力,带着她朝着身边的木门撞去。
小木门吱吱呀呀,承受不住这样撞击,四碎零散。
而木门不远处的中堂,一群武僧正在中堂打坐。凤妫与弦歌卯足了劲儿往里面跑,十九和老三等人追进来。
正看到那一群武僧,云安寺中的武僧是负责陈国大殿中的祭祀护卫,各个身手了得。
凤妫一边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来,递给为首的老僧。
那人很郑重的接过玉佩,一行人站做一排,将十九等人拦在了殿外。
御寇本是打算从公子完那出来便是去往宛丘的。可是却被妫杵臼召进宫中,议出使之事,竟然被留在交泰两日不得脱身。
所有事一应安排好,御寇匆匆离宫。他心中很是不安,这样的拖延,显得太过刻意,御寇怕穆姒趁机对凤妫下手。
他胯下是一匹骏马,一路策马冲出宫门,几息之间,便到了桃林。御寇熟练地穿林而过,朗声高喊,“凤妫!弦歌!”
声音清越,和片片飞舞的花瓣交织在一起,但始终听不到回应。
“难道……”御寇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