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妫却因为这句话停住了脚步。
“为陈国祈福的人,有陈曹夫人一个就够了。”
风妫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宣公,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仿佛失声了,但却又清楚地听到自己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宣公满意地看着风妫的反应,他甚至意态闲暇地端起一杯茶,转着茶杯,得意洋洋地开口,“风妫,你太着急了,你看,你说了这么多话,有用吗?一个陈曹夫人,不就把你的话全部堵住了。”
“……你提陈曹夫人是什么意思?”风妫的脸色惨白。
陈宣公突然把茶杯扔在风妫的身前,茶杯碎了一地,里面的茶水溅在风妫的宫裙下摆上,湿漉漉地洇了一片。陈宣公冷笑一声,“风妫你真的很聪明,但你不知道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本想等婚事传来之后,带你去看陈曹夫人。没想到啊,你竟然早就自己去看过了。这也好,免得我对你大费口舌。”
“若我仍是不去呢?”从陈宣公提到陈曹夫人的时候,风妫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想法,但她不敢确认,也不想确认。
“很简单,你不去,陈曹夫人,死。”陈宣公那个“死”字从齿缝里挤出,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那一层窗户纸终于被捅透,但就算风妫已经有心理准备,依然觉得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地摇头,“你在说什么?那可是你的生身母亲,是我的亲奶奶。”
“你以为,为何朝廷宣布陈曹夫人已经薨了,她却又在太庙的禁地出现,而且变得疯疯癫癫。”陈宣公好笑似地看着风妫。
“你……你怎么敢!你不怕我昭告天下吗!”风妫的后背突然一阵冰冷,她看着陈宣公,这也许已经不是人,而是某种披着人皮的兽。
“呵,你说出这件事,又有谁信呢?”陈宣公不屑地一笑,风妫僵在原地。
“你去不去息国,我想不必告诉我了,出去亲口告诉公子完和太子御寇吧。”
风妫僵硬地打开门,一一看过门外焦急等待的众人。萱妫,弦歌,御寇,公子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期盼和焦急。但风妫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在了刚刚出来的书房里。
风妫慢慢开口,清楚地听到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每说出一个字,就距离万丈悬崖更近一步,终于,她觉得自己掉了下去。
“我同意,嫁到息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