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姒夫人不远千里来到蔡国看望,萱妫自然也要尽心尽力招待。这日正是难得的一个晴天,萱妫命人在亭中设了小宴,又移来开得正好的梅花,准备请穆姒夫人前来一同赏玩。
穆姒夫人带着贴身婢女前来,还没到亭中,远远看到萱妫正在和一个婢女说些什么,看那婢女年纪不小,身穿体面的黄色宫装,显然是个地位崇高的大婢女。萱妫像是受了气,满脸怒色,正在和婢女据理力争。婢女却一脸平静,但眼神坚决,显然是不愿意让步。
穆姒夫人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萱妫就看到了穆姒夫人,她连忙转过身,拉住穆姒夫人,“母亲,您先坐好,我这就让他们安排歌舞助兴。”
穆姒夫人深深看了萱妫一眼,一言不发。萱妫有些心虚似的转开眼,拉着穆姒夫人坐下,然后又去和那个婢女说话。
萱妫把那个大婢女拉得远一些,确保穆姒夫人听不到她们的对话,这才陪着笑开口,“鸳鸯姑姑,我知道舞姬难请,但我的母亲远道而来,总是要热闹一下。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说着,萱妫从袖口掏出一个锦囊,里面鼓囊囊的,塞进鸳鸯手里。
鸳鸯却伸出手,压在萱妫的手上,不冷不热地说,“萱妫夫人宴请母亲,按规矩,这本来不是宫里应该管的事,但您既然找到我头上,那小宴我给您安排了,梅花给您搬过来了,您又要我将舞姬找来,”鸳鸯一双长眼一垂,看了一下萱妫手里的锦囊,嗤笑一声,“您这可有点打发的意思了。”
萱妫立刻明白,这是鸳鸯嫌她给的太少了,当即满脸带笑,“看鸳鸯姑姑说的,这只是今天的辛苦钱,明日当然要亲自拜访。姑姑上次说我屋子里那些'品红'胭脂颜色不错,还想着给姑姑送上一瓯呢。”
鸳鸯听了这话,才露出些满意的样子来,“既然萱妫夫人这般有诚意,那我自然也不会推三阻四。萱妫夫人且等着,我这就去安排舞姬来助兴。”
萱妫连忙笑着说,“那可真是麻烦鸳鸯姑姑了。”
把鸳鸯送走之后,萱妫走到穆姒夫人身边坐下,这才露出实心实意的笑容,“母亲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儿您也看看这些舞姬们跳的舞,别有一番风味呢。”一边说着,萱妫一边拿起酒杯,给穆姒夫人斟酒。
等到萱妫自己仰头喝下酒,才诧异地发现,穆姒夫人面前的酒杯动都没动,萱妫看向穆姒夫人,“母亲,您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心情不好吗?”
穆姒夫人却没说话,只是握住萱妫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委屈我的萱妫了。”
萱妫一愣,随即转开脸,笑着说,“什么委屈?您这是想多了,快尝尝这酒……”
“又何必对我隐瞒,我在王宫里活了几十年,当初进宫的时候才十一二岁,可以说是在王宫里长大的,你如今不得息侯宠爱,那些宫人一贯踩低捧高,对你是什么态度,我不用想都一清二楚。”穆姒夫人疼惜又慈爱地看着萱妫,像是普天之下所有疼爱女儿的母亲一样。
萱妫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僵硬,她本想妥善安排好,让母亲好好在蔡国游玩一番,不必为她担心,没想到这一切早就被穆姒夫人看在眼里。
萱妫低下头,绞着自己的丝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苦笑,“还能怎么办呢?蔡国势大,陈国不能对他怎么样。蔡侯现在对我如此冷淡,甚至……”萱妫虽然在悲痛中,但还是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显然这件事对萱妫来说是个秘密,“甚至,他从来没有碰过我。”
就连穆姒夫人也忍不住吃了一惊,她立刻想到当初偷梁换柱,将萱妫代替凤妫,嫁到蔡国的事。原以为新婚之夜将错就错,事后再回旋一番,便能将事情掩过,没想到蔡侯竟然如此愤怒,这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