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
汀兰把衣服洗好晒在门口的牵绳上。
富洋姐悠悠道:“你那衣服还是收进去吧!我们这门楼没有大门,你那漂亮衣服不定就被谁顺走了。”
事实上汀兰晒在外面的衣服是失踪过几件,所以她内衣裤从来不敢晾晒在外面,外衣没关系,内衣裤丢失的话那该多膈应。
“没事,晒在房间里湿答答,久了身上容易吸收湿气。”
富洋姐撇嘴,她不懂汀兰的那一套理论,什么湿气会比衣服重要?
汀兰看着富洋姐在喝着小酒,她也从房间里端了一把凳子过来,坐到她的边上。
富洋姐见此,回到屋里又拿了一个小酒杯出来,给汀兰也倒上了一杯,递给她。
汀兰接过,抿了一口,一股辛辣的酒精直冲喉咙,她回味的啧啧两声。
“你那么多漂亮衣服!我看她,这夏天里就那两件阿姆一样的破衣服替换,那裤子暗处还打了补丁,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富洋姐红了眼眶,幸好现在夜色已深,家里没有亮灯,只有天空的一轮弯月照明,汀兰并没有看出来。
“不知道听谁说过,女人从珍珠变鱼目,以前她在家里我待她如珠如宝,现在……”
富洋姐突然转头问汀兰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汀兰道,她八零年来到这个世界,从十四岁到现在二十二岁,已经有八年时间了。
“你猜她多少岁?”
汀兰知道富洋姐指的是莉娅。
她保守的猜测道:“二十六七?”事实上莉娅看上去有三十多了。
“呵呵,二十六七?你还是往小里说吧?”富洋姐声音闷闷地道,“她比你大三岁,今年二十五岁。”
汀兰这下有些尴尬了。
“她嫁过去那家里才三年,整整老了十岁不止。”富洋姐的声音钝钝的,“那个傻瓜蛋,猪头三,放着大好的青年不找,跟了那个鸦片鬼一样的老男人。好好的工作让别人顶替了,她去给瘫痪的暗娼门子倒屎倒尿。起早贪黑干活养活男人,自己掉了两个孩子……”
富洋姐又往嘴里灌了两杯酒,眼泪刷刷的掉落下来:“幸好她爸爸死得早,不然看到也要被活活气死!我是心狠的,我就看着她还能吃多少苦?看她以后还会不会和我犟头,说她死也不后悔!”说完,她使劲的捶了捶自己胸口。
汀兰又陪着富洋姐喝了一会儿酒,她一边喝酒一边咒骂,直到把头靠在门板上渐渐睡去,汀兰把她房里的灯点亮,把她扶到床上躺下,再熄灯出来。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腿上已经被蚊子咬出好多包来,拿出风油精涂抹了一下。她把床上的蚊帐放了下来,把风扇移到床边。
睡前她想着富洋姐说的珍珠变鱼目的话来。这本来是贾宝玉说的,他的原意是指女孩子从纯净渐渐变得庸俗。
而在富洋姐心里,想的是她的莉娅从他们的掌中明珠变成了为生活奔波打拼的辛劳妇人,也许这是生活的必然过程,但是父母见着,都心痛的。
梦中,汀兰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雪白的大河蚌,在疼痛中,体内渐渐凝聚出一颗珍珠,珍珠渐渐的浑圆明亮,她的蚌壳紧紧的拢着这颗孕育中的小珍珠,为它遮风挡雨……
第二醒来的时候,那种充实的喜悦之情还遗留着,汀兰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暗自自嘲了一下,上次来月事之前,严聪聪就已经离开上海了,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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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中小学生都开学了,强强第N次来找严聪聪无果,小老头般叹气道:“怎么严叔叔要在我放假的时候出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