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前,天下安定,国土的称号还叫做大秦。此时天下享受安定已经很久了。可就在这一片的宁静之中,西北道凤驮山却发生了一件奇闻。
凤驮山其实也就是连绵不断的小丘,当地有好事的文人骚客给起了这么个文绉绉的名字。
临着官道不远有着一座道观,盖在山坡之上,有个御赐的名字叫‘礼德观’。当初先皇帝西征凯旋,回朝的路上为了彰显军功,遇山建观遇水搭桥,到了凤驮山就有了这么一座道观。
道观传了几代人,因为临近村镇,香火钱还算不错,所以道观还未衰落。如今观主俗家名字叫赵伯端,也不知是没起道号还是怎地,十里八乡认识或不认识的都管他叫赵道士。在当地还小有名气。
老一辈的乡亲知道这赵道士是个外乡人,年轻时来礼德观拜师,原来的老观主升天以后继承了这个观宇。到了今日,观里住着赵道士本人和五个徒弟。平时开荒种地,偶尔下山给人家做做法事,太平年月过得还算平稳。
这一日,天将傍晚,先是天光大亮后是乌云密布,看样子要下大雨。
看护院门的小徒弟裴清风扶着门,探头向山下瞅了瞅,估计这天气也没有人上山了,便想早些关门了事。
谁知门将将关上,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清风回身应了声,拉开门一瞧。只见来的人又像是乞丐又像是道士,怎么说呢?这人穿着道袍却踩着草鞋,花白的头发披散着,两手空空不拿拂尘也不拿赶狗的棒子。说是道士吧太寒酸,说是乞丐吧又太干净,让人看了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那老道士给清风作了个揖。清风忙还礼,开口询问道:“道长有何贵干?”老道士微微一笑说:“寻你师父。”
“恐怕是师父的熟人。”清风寻思着,便拉开了门让老道士进来。
他抬头刚想问两句,发现这老道士盯着自己看,两只眼珠子轱辘轱辘转,嘴角还带着暧昧的笑容。
“这老头好生无礼!”清风被看得有些恼怒,口里也不客气了,道了句:“你在这等着,我去禀报师父去。”转身向后院里走去。
来到师父赵道士门前,敲了门进去。禀告了师父,前面来客人了,他刚想向师父说几句那老道士坏话,就见那老道士已经站在门前了。合着人家压根没听自己的话,跟着就过来了。
赵伯端也是一脸错愕,来的人自己不认识,但看着样子似乎也是三清弟子,估计是落难的游方道人。他便起身让徒弟搬来蒲团,上了茶水。然后他转了头对清风说:“天也不早了,估计还要下雨,你去后山叫你师兄们回来吧。顺便去准备些饭食招待这位师伯。”清风应了声,转身退出门外,捎带手把门给轻轻掩上...
赵伯端的几个徒弟平日里在后山开荒种地,打下来的粮食足够自己吃的就行。裴清风就是要去那边找他们。
出了后院门,清风抬头一看这天比刚才越发的阴了,看样子得赶在雨下之前找到他们。顺着路小跑了一阵子,就见到迎面有说有笑走来四个人,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几位师兄。
领头的人虽然穿着一身农家的麻衣麻布,但面色白净不苟言笑没有像其他几人一般勾肩搭背,身形修长扛着锄头。
这人姓谢名良安,原来是城里读书人,少年时便广有才名,但因对朝廷选贤纳士任人唯亲、任钱唯亲甚是不满,一气之下干脆上山当了道士避世修行。谢良安今年也才二十出头,但还是比其他师兄弟大上几岁,而且本身学问又好,所以大伙格外尊重他。师父赵伯端也听过他的才名,所以虽然平日里以师徒相称,但更像是对待一位朋友。
赵伯端曾经说过,谢良安胸怀抱负,终究有一日还是会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