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在拒绝了邻里乡亲的挽留之后,却是一路步行,回到了刺桐城。刚回到刺桐城,却是见城中的宅子竟是成了一片废墟,早就被大火烧了个精光。
无家可归的小路,颓然走在大街上,直到闻到街边传来的烧肉粽的香味,才想起自己已是一整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摸摸怀中的铜板,却是只够两个烧肉粽的钱,一向衣食无忧的小路,豪气的掏出所有的铜板,要了一个烧肉粽,两个卤蛋,加上一碗菜头汤,就囊中空空如也了。
小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在天黑的时候,走到关帝庙门前,便干脆走了进去,就在放满果品的供桌下躺下了。好在虽是天气炎热,这供桌下却是颇为阴凉,小路躺下不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天蒙蒙亮之后,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前来上香,小路才被惊醒。在灯火昏暗之中,小路旁若无人的从供桌下爬了出来,顺手取了一只上供的烤鸡,拍拍屁股就扬长而去了,弄得上香的百姓还以为关二爷显灵了呢!
无依无靠又身无分文的小路,硬是靠着刺桐城中寺庙众多,撑了好几年,这些庙祝大师们倒也心善,见小路实在可怜,反而并不责怪小路偷取供品,还时常会拿一些香油钱给小路买件衣服添双鞋。
而除此之外,小路更是成了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馆,小吃摊子的常客,往往是吃了之后不付账,却也不逃跑,言明自己就留下来给人家刷锅洗碗抵饭钱。这些掌柜老板们也是十分的无奈,见小路一个小孩子,骂了没用,打又实在是下不去手,便也只好让小路干些杂活,收回些成本也就算了。
“小路,叔叔送你进书院读书吧!”施琅唯有在林悠悠的面前说话才会言简意赅,见到老母亲钱氏和爱妻林悠悠都是哭得泣不成声,也深深自责自己一家一去京城六年,竟是让自己义兄的独子变成了一个混混,当下便有心想要将小路带回正道来。
“施叔叔,不要了吧!您又不是不知道小路看见字就两眼发黑,拿起笔就浑身颤抖。”自小就不喜欢读书的小路,为此没少挨爹娘的打,眼下自认为活得倒是潇洒,自是不愿意走进学堂,去听先生的之乎者也了。
“你这孩子!”小路一句话便将钱氏和林悠悠逗得破涕为笑,钱氏却是开口说道:“讨债毕竟不是正道,以后你就住在家里了,跟着你施叔叔,说不定将来还能混个封妻荫子,功成名就呢!至于念书的事,琅儿你就别逼他了。”
“娘,孩儿只是······”
“只是什么?”
“娘,能否让孩儿和小路单独说几句话?”
钱氏见施琅说得郑重,便点了点头,在林悠悠的搀扶下,走出了凉亭。
见二人走得远了,施琅才郑重的对着小路问道:“小路,有没有想过为你爹娘和二叔、三叔一家报仇?”
小路一把抓住施琅的手臂,有些激动的说道:“施叔叔知道谁是小路的仇人吗?”
施琅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以施叔叔的能力,也涉及不到那个层面的事情,只有靠你自己以后慢慢去查清楚了。”
“连施叔叔都是没有办法,小路又能怎样!”小路放开施琅的手臂,却是垂头丧气的坐回石凳上。
“这也是施叔叔为何要让你去书院读书的原因,你可听过清源书院?”
“清源书院?自然是知道的,小路没少在书院附近打鸟,那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施琅见小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暗自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先不谈书院的事了,有一些事情义兄一直不愿意让你知道,但你已经是义兄唯一的血脉了,如今年纪也是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