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广场上的人群都消失了,成恺飞也走出广场。
在这走了两年的路上,成恺飞仔细品味每一步的深意。每天路过,却不曾应其他的注意的老树腰杆上的纹路此时是那么诱人,耳畔不断响起的恼人的上下课提示音此刻竟是委婉动听。
拐过楼角,视野中多了许多手提行李,肩跨背包的学生们,在他们的脸上,无不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成恺飞却笑不出来,手中抓着的纸条随风而去,又轻盈的落地。
我在莫森学院等你,恺飞,终学那天,就出发吧。
——盖伊·开利文
纹羽,这个让他蒙受灭族之痛,也让他收获师傅和朋友的地方,成恺飞心中的感受无法说出,一片混乱。
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以后,也就不必回来了吧。
成恺飞缓慢地走出校门,木讷地抬头回望,校门的几个金色大字在双阳下无比显眼。
——纹羽校区。
“成恺飞,”一句话打破了他所有的愁绪,程摄拉着一摊行李与书籍,说:“我整理好东西等你半天了,干嘛去了,这么慢!”
“没什么,就去绕校园走走。”
“哟,”程摄说:“你小子现在念旧了,别想了,我们快走吧,早出发早到。”
“不,”成恺飞说:“程摄,我们先去个地方看看。”
程摄没有反对,无论如何,成恺飞对这个地方还是有感情的。
成恺飞加快了步伐,沿着主路一直向东走,程摄默默跟在其后。
走了近半小时,纹羽区校高耸的塔尖早已消失在了视野范围中。
程摄并不了解纹羽,现在周围的事物对他来说都是极为陌生的,但他并没有感到急躁,因为在不远处的云雾中,隐约透露出一角阁楼。
那个阁楼上满是明显的古老桦木的特殊颜色。
圣火龙灵族——古阁楼。
又过了十多分钟,成恺飞走到了龙府正门,那原本似浓焰舞动的四个大字——圣火龙灵,如今却蒙上一层灰尘。
成恺飞的表情复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只有经历过同样磨难的程摄可以将心比心,他明白,这个表情看上去似乎与成恺飞平日里的无奈相同,实则他已经——心碎。
“程摄,”成恺飞说:“帮我进去!”
程摄并没有做出回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程摄,帮我进去!”成恺飞重复的话里带有了几分命令的色彩。
程摄在纠结,是的,要他自己说,绝对不会再让成恺飞进去,他也曾痛失亲人,明白睹物思人的凄凉,作为成恺飞的朋友,他怎么能让成恺飞再次悲痛欲绝,被仇恨掩埋呢。
但他从成恺飞的语气中听出了决心。
“毒魔手杖,灵技——毒影迷踪!”
毒影迷踪,以程摄目前灵力只可以限在三米以内,但在这个距离内,无视任何障碍,一秒即到。
八年前,这里一片繁华,来往的人不多但身份尊贵,中心的主院方圆数里,却又精巧无比。
八年后的今天,古阁楼因为没有打扫早已失去了古桦木特有的油光,主院的几处,甚至长出了野草,到处都是各种小动物。
成恺飞心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落泪,但身体却不听话。
成恺飞跪倒在地,低着头捂着脸:“我不孝,独自一人逃出,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千万人中只有我一个逃出。命运对我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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