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去看颖娘,就在她脸上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茫然,文俶就笑了起来,起身拉着颖娘的手向她道谢。
不仅仅是因为今天的这番长谈让她受益匪浅的缘故,更为了能同颖娘有这么一次很好的交谈,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颖娘仍旧还有些愣怔。
想到方才同文俶的交谈,感受着她此时此刻发自内心的轻松,有些不知所措。
或是因为打小的经历的缘故,颖娘下意识地就很知道与人交谈,其实是一桩很困难,甚至于都可以说是艰难的事儿。
站在今天朝后看,她能够一眼看到曾经的自己,比果娘大不了多少的自己,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接旁人的话儿,自始至终没有人教她,说话对她来说是件极其困难的事体。长而久之,半晌才能换来一个傻乎乎的点头,或者一个干巴巴的“嗯”,旁人自然也会觉得同她说话堵得慌,自然也就无心再同她说话,她也越发不会说话。
直到她遇到阿芒同丫头,尤其丫头,三番五次的指点她如何在头脑一片空白的辰光静下心来,如何把心里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儿,还有脑海中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字词拽下来拼成语句,甚至于如何勾勒话题主动与人交流……还曾反反复复的告诉她,只要诚心、耐心、专心,同人连上相同的思路,一来一往的接下话去,并不是甚的难事儿。
时至今日,说得话儿多了,颖娘即便不用去想丫头曾经的指点,也已经慢慢能够找到说话或者说交谈的感觉了。起码她同阿芒、丫头还有果娘说话,已经很少会有说不下去的辰光了。
但她同果娘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同阿芒、丫头亦是生死之交,可同文俶……她们还是第一次见面,甚至于方才她还露过怯。
第一反应,有些害怕,只随后似乎又有些小小的兴奋。
不过她虽然知道自己因何害怕,却不知道兴奋从何而来。
文俶却很清楚,撩起车窗帘子盯着跟着他们的马车一路小跑的胞弟,反复纠正他姿势的同时,还抽空告诉义十八:“哥,看来我这运道是真的很不错,一回来就交到一位‘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