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宗起初由月氏国传入秦国,再由秦国传入赵魏韩等国,然而最终却在魏国得以兴盛。秦国人自信,对外家思想非常认可,但不狂热推崇,因此空知活佛入留城,虽有无数民众夹道欢迎,却只有寥寥几人虔诚参拜,而那些人尽皆是些苦修僧人。
“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现象,大秦国富民强,百姓得以吃饱穿暖,没有天灾人祸之虞,无须再向神佛祈求恩赐,这不是你们这些悲天悯人的高僧渴望看到的吗?”
途中,严冬躺在板车上看空知慈悲的脸色多了几分愁苦,便开解道。
“我并没有忧心此事,相反,看到大秦百姓平安喜乐,我也很高兴。”
空知说道:“只是,秦国不需要我。我最应该去的地方不是大秦,而是饱受战乱之苦的韩国。我看到大秦子民安居乐业,不由想起此刻韩国百姓还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于是心下难安。”
严冬由衷赞叹道:“佛子果然慈悲,无时无刻不关心百姓疾苦。”
……
行路三天,途中再无纷扰,众人沿着官道直抵咸阳。严冬毕竟曾经也是一名修行者,对于身体的控制远超常人,他的皮肉伤此时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胸口断裂的肋骨还未愈合,只能坐在临时制作的简陋轮椅上,不敢随意乱动。
严冬在咸阳官道上,先是拜别了空知活佛一行人,随后让身后的一名士兵推着朝军部走去。军队不能进入咸阳城,因此严冬将剩余的一百多名士卒交给了城门郎安置。
咸阳很大,不光是城墙修筑得比凉城抵御匈奴的外墙还要高一倍,内部的官道也宽大得出奇。因此严冬根据程为民的讲述,下了太平大道,沿着春和路走了许久,途经数十间店铺和三两个瓦子,才看到了军部那间朱漆的大门。
……
“你叫严冬?是你护送佛子前来的?你以前是修行者?从边城来?打算退掉军籍?要办理咸阳户籍?准备留在咸阳?要不要我帮你推荐工作?”
一位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的老人看着严冬不停发问,严冬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不断点头。
刚才,他将身后给他推轮椅的士兵派去取军部批文,而那位带他们进来的官员也跑去给严冬办理户籍签转的事情,于是严冬就在军部衙门某个偏厅安心等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一个老头儿,似乎对严冬充满了好奇,于是局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人家,这里是军部,您该不是跑这里查户籍来了吧?再说了,我到底哪里吸引您了您说?说出来我才可以改正。看您这么积极上心的样子,必然居心不良,我可告诉您,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我遇到过的骗子不少,您这点伎俩可能排不进前十。”
等那老人问完,严冬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立马滔滔不绝地将这老头损了一顿。
老头为之气结,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严冬理直气壮地说道:“但看得出来您是个老人家,您没发现我跟您说话用的是敬语吗?”
“听出来了,你用的是敬语,可没有半分尊敬的味道。”
老人翻着白眼说道:“算了,和你这年轻人斗嘴皮子我是自找没趣,说些有用的。你为什么要退掉军籍呢?要知道积累军功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如果要去掉军籍,那些军功也就能给你换来几亩良田,难不成你要去种地?”
严冬听到这话,摸着下巴说道:“种地?听起来也不错。”
老人哂笑着说道:“如果你不叫严冬,说不定我还相信你会去种地?”
严冬脸色变得阴沉,说道:“你认识我?”
老人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