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你们如果要出去,我给你们打开出入口就是。”宋徽宗双手在空中挥点了几下,准备开始施法了。
“等等……请等一下。”本是如愿以偿之事,左道长却选择打断了他。我自然知道道长的意图,因为我和他一样,如果对一件事情不能刨根问底,就会寝食难安。“徽宗,在我们离开之前,我想把许多心中的疑惑都弄明白。”
“我猜到了你会有许多事情百思不解,是不是和这画中境有关?”宋徽宗倒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道长的想法。
“徽宗果真是聪慧之人,这也就当是我们平安把女儿给你送回来的赏赐吧。”左道长眼睛盯着苏儿看了半天,然后缓缓问道。“能先告诉我们,你的女儿苏儿是如何进入那《韩熙载夜宴图》的画中境吗?”
“既然你们想听,事到如今,我就把这画中境一些更高深的层次一一讲给你听。”徽宗收拾好衣装,把那翻倒的桌案重新竖立起来,然后拿出毛笔在纸上开始挥墨。“我想你们既然知道画中境这个名字,一定是对这其中的原理有了比较基本的了解,那你们一定知道一个画家是如何创造画中境的。”
左道长点了点头。“我们自认为很清楚,就是画家把法力融入倒水墨之中,从而创造出一个虚幻的世界。”
“那你们可知道?这个虚幻的世界是可以被另一个画家修改的?”宋徽宗微微笑了笑。“前提是这个画家要有更高深的画技。一个凌驾于原画家水准之上的画技。”
“你的意思是说你……”左道长吃惊地看着宋徽宗,看得出他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敢确认,所以说起话来都变得吞吐。
“你应该知道有个关于我的传说,说我是裹着李煜的画像出生的。”宋徽宗一边挥舞着笔触,一边向我们解释。“虽然这是无稽之谈,但我与后主李煜确实很像,我也很喜欢他的诗词,做了皇帝之后我把他在宫廷的藏画全都收集起来。其中就包括那幅《韩熙载夜宴图》。”
“然后你就把你女儿的鬼魂送入了那幅画的画中境。”
“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你们仔细观察《韩熙载夜宴图》,你们会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宋徽宗顿了顿。“你们有没有发现那《韩熙载夜宴图》里人物的装扮,根本就不属于五代十国时期?”
“啊!的确如此,那里面的装扮都是宋朝的。”我不禁惊呼道,因为这是一个很多人都疑惑的问题。“专家给出的解释是最初的《韩熙载夜宴图》早就绝迹了,我们今天能看到的都是宋朝描摹版本。”
“描摹?哈哈。真是开玩笑。”宋徽宗略带嘲讽地笑出声来。“画可以描摹?这高深莫测的画中境怎么可以描摹?”
他的语气很是恣睢,但他又确实说得没错,如果只是一副简单的描摹画,那韩熙载是不可能在其中的,画的颜色和线条可以模仿,可画中的世界无法复加。
“是我在那幅原画上进行深加工,那画上被新添了几笔,改良了它的画中境。”宋徽宗缓缓说道。“就像现在这样。”
说完他向我们展示了他刚刚一直在画的那幅画,我们定睛一看,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这画法完全和那《韩熙载夜宴图》如出一辙,都可以以假乱真了。
“如果画风是能够模仿到我这种程度,那只要稍微融入一些法力,就可以改变已经形成的画中境,而且这种改变是灵魂上的变化。”这一刻我们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宋徽宗的绘画天才,他对画中境的理解怕是比历史上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出一个层次了。“你们知道本来的《韩熙载夜宴图》的画中境根本不是你们见到的这个样子,原本的画中境根本就没有出入口,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而且里面的人都比现在还要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