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竹林中的府邸桃园内偷摘桃子去了。
余牧听了咋舌,没想到这须弥山上下来的小和尚犯戒犯得也是真够厉害。
张指玄跑回屋里生火烧饭,余牧小跑跟进去想替师兄打打下手,被张指玄笑骂着又给劝了出来,只好坐在物外那一颗颗巨大的石质棋墩凳子上看着两亩菜田发呆。过了会儿,菜香从屋里飘来,张指玄端着两盘杂素炒菜,端了两碗饭走了出来。坐在云雾缭绕的枯山之上,远远能看到巍峨壮观的主峰,头上是晴空万丈,师兄弟二人就着这如画卷般的美丽景色吃了顿清爽可口的午饭。
枯山师兄午后有睡午觉的习惯,回房间前张指玄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了余牧,让余牧下午去指玄山洞天东北侧停靠着的巨大舳舻的船舱市集里找一名叫宋褚律的铁匠人。东海道门入门弟子一周有三日的时间要在洞天各大道场分坛做勤杂劳务,余牧是自幼在桃花岛地下的道门酒窖里劳苦大的命,对这些事完全谈不上寻常弟子那般的抵触,接过张指玄一手端庄正楷的信笺,向那个笑容温和的青年行礼道别。
少年腰间的鬼葫芦跑起步来晃荡敲打,颇为碍事,余牧从那身被罡气刮破的道袍上剪下一条装作绑带,将那与自己心生联系感应的老旧葫芦绑在了身后。对于这个刻篆有一个鬼字的漆黑葫芦,余牧自然好奇至极,他也曾在夜晚无人时躺在草屋床上以神识驱使,连带运起断崖中那篇鬼经记载的心法术门,只是破旧的葫芦纹丝不动,引得少年一通苦笑。余牧心里清楚,这只鬼葫芦与自己已经有割舍不掉的联系,按照那修行界中的高深说法,大概这鬼葫芦就是余牧的本命之器,对于这些少年所知不多。但随着自己日后在修行路上的步步攀升长进,实力修为与境界增进提升之后,想必这只上古之前就存世的鬼葫芦能展露出更多余牧目前所不知道的潜力。
道门指玄山算得上是东海域内数一数二的福地洞天,仅是以洞天大小来算,不说那飘浮停靠的巨大舳舻,仅是错落延绵的群山来算,方圆百里是个颇为保守的说法。余牧一路跑下枯山,在主山道场上看到许多年长一些的道门弟子围聚在以八卦阵法划分的坤卦平台上,场中几个身着天地玄黄中玄字坛道袍的弟子正围在一起,余牧好奇地凑上去一瞧,发现是两个道门弟子正端坐在一张棋盘两侧博弈。
四海道门,门中人士几乎都有几个爱好,一是饮茶,二是饮酒,还有便是这黑白子的博弈了。余牧只有所耳闻,枯山草屋外的棋墩石凳是兴于东海大陆,有将相车马兵卒,暗合兵法博弈的象棋,而道门中人更多痴迷于那三百六十子对角星布局的对弈。余牧第一次见到棋士博弈,边上诸多道门弟子此刻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棋盘上的局势。
执黑子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素色道袍,似乎已是玄字坛的学生弟子,少年一双白眉如剑,虽然脸庞说不上有张指玄那般英俊潇洒,却多了一丝冷冽,让人印象极为深刻。坐在白眉少年对面,执白子的则是个二十五六的消瘦青年,此时青年脸上一片焦虑,余牧虽然不懂这博弈之道,但看棋盘二人的神色也能推断出白眉少年已经占据不小上风。边上有几个弟子轻声议论道:“这陆溪鹤不亏是竹山棋宫如今最有天赋的棋士,起手布局虽然被抢夺了先机一度劣势,中盘腾挪之术当真诡谲霸道,杀伐凌厉到骇人,我看再过两年,就可以与张指玄一战了。”
名为陆溪鹤的白眉少年步步紧逼,那消瘦青年脸色愈发消沉,这一局很快收官结束,除却开头之外,陆溪鹤几乎占据了全盘的优势。周围弟子目睹全盘,此刻收官之后仍在议论,那白眉少年陆溪鹤站起身,看到人群外那重瞳少年,略微一愣,笑道:“没想到这指玄山又有一个和我一般长得怪模怪样的,日后异类看来有人作伴。”
陆溪鹤的一句话引得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