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下,蒲州城东高杰,刘泽清,刘良佐三人率数千骑兵拔营而去,于此同时城南十余个东厂番子护送朱存极一行朝正南中条山方向缓缓而行。
城中县衙内,一路风尘仆仆早已疲惫不堪的春祥却毫无睡意,在大堂上秉烛独饮,手边桌子上放着朱存极的铁盒子。
门外当值的手下关切道:“头,您先歇着去吧,回来了卑职再叫您”。
春祥苦笑摇头:“今儿兴致好,就想多喝点”说着一饮而尽。
夜半,在大堂上已是醉眼朦胧的春祥,突然一个激灵看着房外,院子内十余个护送朱存极的番子已经回来了。
“干净了?”春祥问。
为首一人点了点头:“缒石沉河干净的很”。
春祥呼了口气,黄河鲤鱼肥!说着取了些银子给几个手下挥手让其散去,扭头撇了一眼旁边的铁盒抬手在上边敲了几下:“大哥,身上的锅是不是轻了些”。
紫禁城,气氛很是压抑。
正值盛夏天气炎热,鼠疫再次抬头,弄得京城人心惶惶,朝廷焦头烂额却一时无计,只能加大力度治理卫生。
然而令朝廷火上浇油的事又来了。
几乎在高杰等人接到军令的同时,帝都东南数骑直奔左安门疾驰而来,城门守兵刚要阻拦,马上人大骂,滚开,东厂急报,嗖的就冲进城门,惹来行人骂声一片。
八百里加急,一路换了十余拨人马,常宇从青州发的急报终于送至京城,番子入城直奔皇宫而去,很快便送至崇祯帝手里。
帝心大震,急召内阁诸臣入宫商议。
群臣细读之下皆骇然,神色沉重无人出声。
“众卿倒是说话啊”崇祯帝盯着首辅李邦华急的直拍手,常宇加急来报说明他那边也是没的办法做不了主,想要朝廷做决策,可一个个只皱眉不说话是想干啥,难不成都怕担责,那和被撸下去的那帮货色有什么区别。
“皇上,鞑子这招毒辣无比,老臣建议放人讲和”李邦华长叹一声,眼下咱大明折腾不起了,若真的逼迫鞑子鱼死网破,最多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崇祯帝咬牙,双拳紧握,清军十余年五次入关生灵涂炭,每每如逛自己家后院一般逍遥,这许多年的怨气愈来愈重奈何身单力薄有心无力干不过人家,而这次却被常宇一路追了上千里,在青州城大败想要逃走,本以为这次能将其一窝端了,解多年积恨,不成想鞑子没底线,竟威胁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他岂能不恨,岂能甘心!
“皇上,臣倒觉得不如与鞑子放手一搏,便是自损八百亦可伤敌一千啊”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众人惊异扭头望去却是无兵无权无官的驸马巩永固。
“胡闹!”次辅吴甡斥道:“大明此时风雨飘摇,刚遭贼患已是民不聊生,若那鞑子发了狠在境内肆意祸害那还了得!”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着。
巩永固神色坚定不为所动:“诸位可曾忘记多尔衮这次为何要入关,为何又仅率三万兵马入关?”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这般说,但对于清军这次入关的原因他们都清楚,那就是多尔衮在关外宁远大败,为了稳固朝中地位孤注一掷冒险入关捞资本的。
见诸人神色,巩永固接着道:“宁远大战鞑子有兵马十余万,但这次其只率三万入关,说明这是多尔衮剩下的仅有老本了,若是咱们不惜代价将其这点老本拼光了,鞑子必然元气大伤,数年间无力犯我大明!”
这番话掷地有声,听的崇祯帝心潮澎湃,哪知吴甡又怒道:“你只知拼的鞑子元气大伤,可曾想过咱们要付出多大代价,鞑子铁骑无敌,进退如风,若其纵兵入腹地,一路烧杀……”
“次辅大人,敢问咱们大明还有什么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