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妹已经一个多月没来医馆了,王弗心里也不知是应该轻松还是惆怅,平凡的日子过得平淡,其间也曾远远看过曾经的王府,以及东山上的东山书院。
王府依旧是王弗刚离开的样子,只是物是人非而已。门口依旧站着两个衙役,懒懒散散又凶神恶煞。一个门房七老八十,靠在门板上坐在三条腿长一条腿短的条凳上,风烛残年,好像马上就要见阎王一般。门环依旧是老虎头,威风凛凛,只来了个左侧小门,偶尔有几个丫鬟小厮模样的人进出。
也有几个熟面孔,无非是换个东家罢了,活照做,米照扒,太阳依旧东升,日子照过罢了。
东山书院也是老样子,稍微令王弗有些讶异的是,听说王致诚赴京去了。想来是又有了重登庙堂的机会,连带着将孙守成也一同带去了汴梁,东山里一片欢天喜地,大家都盼望着能够出一个宰相老师或者宰相同事。
因此,严正道据说曾经狠狠巴结了孙守成一番,自知王致诚瞧不起,便旁敲侧击,迂回行进,企图靠攀着孙守成给自己谋一个荣华富贵。孙守成木讷心软,便真有几分怜惜,怜惜严正道同样一身才华,却不得施展,便向王致诚进言了几句,没料想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严正道的富贵梦算是暂时搁浅了。
望着孙守成和王致诚的车马为宜而去,严正道咬碎了钢牙,肚子里将王致诚祖宗十八代斗问候了个遍。这一切都是王弗听学生们走路闲聊时谈起,也不避讳,想来也是对这位唯一待在东山书院的先生不太尊敬。
东山书院一下子去了两位老师,严正道独木难支,便开始张榜求师,来糊弄的却不少,真有才华的却一个没有。把他郁闷地够呛。为减压,也是权宜之计,从即日起,东山书院上半天歇半天,喜坏了一帮学子。
年前也有考县试的,但因为县令未定,也许是已经定了,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便将县考挪到了来年的三月份,近日听说新来地县令已又到了邻县的邻县,迄此不过一百里,县丞便开始搞起了形象工程,派了无数衙役扫大街,当然只是县令即将经过的街道,又从几个金线请来了好几位享名已久的厨师,准备给新县令接风洗尘,让新县令充分感受到下属的爱戴,同时也希望新县令能够吃人家嘴软,对下属也多多关怀。
好几宗陈积已久的案子也在仅仅三日之内全部判完,全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新县令营造一个本县和谐美满路不拾遗人不为盗的好印象。
东山书院的学子们也被下达了指标,要求每位学生不管是独立写就,还是花钱找枪手,都要在新县令莅临之前完成一篇颂赋,辞彩华丽,能多不要脸就多不要脸。
以春暖楼为首的几大青楼数十家窑子,也积极响应县丞大人的号召,都将自己家堂子认认真真打扫了一番,姑娘们也都新做了衣裳,就等着在某一个夜晚不期而遇地新县令的临幸。
对比,麻木不仁的民众反应平淡,迟迟组织不起夹道欢迎的阵容,最后县丞一咬牙,将自己的老本都掏出来了,只要在新县令经过的街道上鼓掌三下,奖三十文,痛哭流涕者,奖一百文,嚎啕大哭兼且满地打滚者,直接奖励一两银子,充分调动了广大劳动人民的积极性,仅三天,便有全城七万多百姓报名,盛况空前。
“付哥儿,你瞧这县丞拍马屁可真舍得下血本,你说,要是七万人都去了,且都嚎啕大哭加满地打滚了,他能给出七万两银子嘛?”
柱儿坐在房顶上,望着不停往县衙门口汇聚的人流,不屑地说道。
王弗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当官的,既然说给了,那自然得给,不然威信何在?尊严何存?想捞钱,有的是地方,有的是方法,台面下肮脏龌蹉,台面上一定要忠孝诚信,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