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这《陋室铭》,非你所写!”
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带着特别肯定语气的肯定句,对面的老人也不是说出疑问,那口气,自然的动作,全都表明了:
他说的,就是事实!
宝玉的拳头陡然攥紧,冷汗沁透一身,然而,他的紧张很快消失了,放松下来,接过老者的陶制小壶给老者斟茶。
“您是至圣先师,您说什么都对。”
宝玉很自然的笑道。
孔圣意味深长的打量他,跟着笑了:“你也不问问老朽为什么这样说?”
“不需要问,总归能找出理由来的。”
宝玉知道孔圣对殿堂里的事情能明察秋毫,于是笑道:“比如《陋室铭》虽然应景,但是无情,想必您听到晚辈先前说的话了,晚辈要给大周的官员增加俸禄,从根子里就不是《陋室铭》里写的那种淡薄的人,再比如里面的‘谈笑有鸿儒’,您也可以说,晚辈这辈子都没见过几个大儒呢。”
“《陋室铭》非你所写!”孔圣再次确认。
“对,不是晚辈写的,晚辈也没说过是晚辈写的,您是至圣先师,您说什么都对。”
宝玉脸不红心不跳的,就不是他的原创,他干嘛说假话?孔圣觉得不是,那就不是吧,他也不会厚脸皮到非得说是。
孔圣上下打量他,捋捋雪白的胡子,喝口茶,再用粗布擦拭沾了茶水的雪白胡须,摇摇头……
“你这个贼精的小猴子!”
“孔圣人,这可就不成了,晚辈出身青丘狐族,可不是贼精的猴族妖怪。”
“那么,你就是个贼精的小狐狸。”
孔圣说话的时候不疾不徐,只听言谈,就是一个温墩儒雅的君子,宝玉打量孔圣的容貌,看见孔圣的身材高大、肩宽体阔的,也是长着一副很是威武的脸,但是很奇怪,就算样貌是这样的,仔细看去,还是感觉是风度无比的文人,而不是那种豪杰气魄的武将。
这是饱读诗书带来的气质,他可能比孔圣看过的书籍多,但是,绝对没有孔圣理解的书籍更多……
想到这里,宝玉对孔圣的敬意加深了一层,看见茶杯空了,连忙续上,就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很小的草庐,空间方圆不到三丈,摆设简单,都是普通的木头做的,就好像他手里的茶壶,也是那种粗陋的,没有磨砂过的普通的粗陶……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孔圣,您这修身,做的可真好。”
宝玉随口说了一句,岔开话题,省得孔圣追根究底。
孔圣倒也没追根究底的意思,他觉得《陋室铭》不是宝玉写的,对他这种圣人来讲,既然有这种感觉了,基本上就是事实。
他也不会揪住这点和晚辈牵扯不清,当下笑道:“怎么,不满意?”
“满意啊,咱们做文人的,多读书,会读书,就是为了增广见闻,还有提高自己的自制力,人和野兽的区别就是有控制自己欲望的能力,我们文人被百姓尊崇,不也是因为懂得拿捏长远的得失吗?”
“听你的语气,还是不怎么满意。”
“对个人来讲,是满意的,如果晚辈没有牵挂,真个淡薄一阵也没关系,但是对‘齐家’来讲,就很不满意。”
宝玉懒得在孔圣面前隐瞒,也瞒不住,笑道:“其实,晚辈很喜欢一首小诗,念给您听?”
“有纸有笔,写下来就是。”
“可不能写,写下来有了原创金光,您老又得说不是晚辈写的了。”
“那么,到底是不是你写的呢?”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