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文家实在是太关键了。
李山一干人等消失,文六木也从另一侧山壁下了北山寺,他的马儿也在山下等候着。灵儿就是灵儿,有灵性的马儿。
天亮的时候,叛军首领张宇和陈罡接到消息,亲自赶到北山寺山脚下。听说李山父子三人藏在寺里,张宇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此等隐患不除,谁知道明天后天、或者明年后年会生出怎样的事端。于是急忙带人杀进寺庙,庙宇里却空无一人。
李山等人的失踪好解释,那么老和尚和小和尚呢?
张宇气得肺都要炸了,当场枪毙了四个小兵来解气。不过,放火烧寺的恶事,他还是不敢造次。
文六木赶回文家寨的时候也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原本计划是昨天当晚就能回来的。
没有带回万斤大米,就意味着自己要失去双腿。文六木在青龙山顶徘徊了很久,由于实在惦记待产的妻子邬娣,还是壮着胆子回家了。
他已经想好了理由,就看老太爷信不信了。
家丁打开五寸厚门板的大朝门,一脸馅笑:“掌门,您怎么才来”?
什么意思,老子来晚了?莫不是老太爷等不及了,已经在族中开了堂会,要解除我的掌门人职位,并准备好了法杖?
抬脚进门,抬头一看,瞬间懵了:院子里的麻布口袋堆积如山,地上还撒落着不少米粒,杨妈带着几个女佣正蹲在地上,一粒一粒地把米捡进小簸箕里。
二重门的院子里,文六木的六个叔爷爷都在门口正襟危坐,满脸堆笑。
祠堂里,老太爷面向神龛,背着双手,背朝众人。从背影看去,猜不透他的心事。
老太爷虽然退下掌门职位,文家实际上还拽在他的手里。
不过,一重门大院里的那一堆米袋子,再加上六个叔爷爷脸上的笑容,让一直懵逼的文六木心里有了底气。
忐忑地靠近几个爷爷,文六木礼节性地点着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祠堂的神龛,列祖列宗的排位上,两个名字似乎墨迹未干。文六木的眼睛不禁一热,扑过去跪倒在神龛面前。
“爷爷,爹……”
文六木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隐忍了这么久,思念被祠堂的门一直阻隔着,看不见也就算了。祠堂的门一旦打开,看着爷爷和父亲的名字,文六木的悲伤就如滔滔江水决堤汹涌。
文六木哭他的爷爷和父亲,隐隐约约地在哭自己。
四十二年前,文六木的爷爷跳进了出气洞,时年二十一岁。
二十一年前,文六木的父亲也跳进了出气洞,享年春光也是二十一岁。
据说,文家的几代长子都是这样悲惨的结局。
二十一岁是一道坎。
再过三个月,就是文六木二十一岁生日。
难道,我也要跳进出气洞吗?
等文六木哭够了,老太爷文云山这才把他扶了起来,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
万斤白米,不是拿来了吗?老头子还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老爷子自有老爷子的心事,就是因为文六木太能干了,他舍不得。
老爷子文云山,想从现在就改变文家延续一千九百年的命运。
他拉着文六木的手走出祠堂,对六个儿子和一干孙众以及家丁共计八十六口人宣布:“明天,你们就去把青杠林边的出气洞封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那个洞有多深,都要彻彻底底的把它封闭了。还有,以后文家的任何人也不能靠近出气洞十丈之内。违令者,家法处置。”
众人愕然,却不敢追问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