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但是……但是……”
杨幺公但是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侧过头去逐一看身边六个人,六个人就朝着他点着头。杨幺公显得很愤怒,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大声说:“黄芬啊,以前不是你三番五次上门来找我们要买老宅子的吗?还说这是你家超正的心愿,现在我们给你说了实话,你却又不买了,这……”
他大概想说不厚道,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咬咬牙,杨幺公一副大出血的痛苦表情:“总价六十六万,就这口价了,说实话,要不是看在文十二的面上,我拆木板都能卖这个价钱。卖给你家我们也放心,也算是抱住了文家老宅”。
我心中暗自一喜:这可是赚大发了。新修的高速路就在跳蹬河前面,离老宅子的直线距离不到六百米。老家离省城虽说有一百公里,不过就是个把小时的时间。再加上这里山清水秀,还有着夜郎谷这么一个弥漫着历史传说的地方。这栋老宅子只需稍加装修,随随便便喊个四五百万元的价格,分分钟都卖得出去。
六十八万的价格,已经是一点几的折扣了。
母亲突然放下一直把着下巴的右手,潇洒一挥就作出了决定:“好,鬼不鬼的事情先不管,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再多说我黄芬就不厚道了。就按你们的意思,六十六万就六十六万,你们赶紧去王庄乡司法所把龙律师请来,当着他的面立一个字据,这个程序还是要走的,然后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房,这事我们今天就把它办了。”
这回我可是真的震惊了,母亲还没有征求我们的意见呢,毕竟要一下子甩出六十六万元,今到哪里去找这么多钱?
杨幺公等六个人离开之后,母亲又把我的三个姐姐姐夫和我集中起来,开始发号施令:“这笔帐我已经算过了,六十六万买下八十六间房子,咋说都是划算的。”
“当然划算!”我忍不住兴奋。
母亲瞪了我一眼,接着说:“这事我不能硬性要求你们平摊了,贾家有本难念的经,钱呢?我先一个人垫上,你们四姊妹,每家出个三万五万,有个意思就行,证明是闵家人买下来的。以后人人有份”!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有人反对的话,估计就要被老妈赶走了。
不过,这笔生意的确非常非常划算,但姐夫二姐夫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三万五万,对于我们四姊妹来说都不是太大的问题。最穷的应该算我,三年前才花了七十万买了一套准备用来结婚的新房,一个月还贷两千多,存款目前不足十万。
杨幺公他们效益真快,下午五点钟,就请来龙律师把手续办好了。母亲早有准备,从床脚搬出一个沉重的厚木箱子,打开,拧出一个帆布包,里面全是成捆的百元大钞。
老宅子里的六家人拿到钱后,都猴急地搬了出来,奔他们的儿子儿孙住平房去了。
母亲拎着早就准备好的一把特大号铁锁,带着我和三个姐姐姐夫,在村民们的注目礼下,浩浩荡荡、耀武扬威地来到文家老宅。
可怜了刘诗涵,屁颠屁颠跟在很远的后面。
姐姐姐夫们象征性地浏览了一边残破的老宅,然后都回城里去了,留下我和刘诗涵陪着母亲。
我不知道以前的文家老宅是何等的辉煌,大红灯笼应该挂在什么地方?祠堂的哪一间?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文十二睡的是那个房间,在什么地方练武?
现在的文家老宅,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柱子和朝门早已褪掉了朱色,窗户上蒙着塑料薄膜,用竹片不规则地挡着。二楼的走廊上,还残留着不知谁家忘记收走的一些破旧衣裤,随着夜郎谷里吹过来的山风,有规律地左右